完結(1 / 2)

久未遊矣。

本以為可以遠離那份曾經擁有過的寧靜,在喧鬧之中無山無水遠離“低俗”,終此一生,卻發覺這座城市裏遍處是煩擾,滿眼是冷漠,倒又想歸隱了。

洛帶本是沒有長城的,現在看見的隻是後人仿修的,絕頂也很稀常,一座廟宇,一間茶樓,如是而已。然而望著那些貌似極具歲月感的磚塊,想象著古長城上昔日的風雨之爭,強擄鐵騎、金戈鐵馬立刻顯現眼前,顯然這樣的一座長城是防範不了的,可是真正的萬裏長城又真的能夠防得住麼?金軍擄宋、滿清入主,顯然是遠遠不夠的。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康熙帝才不主張重修長城,轉而勸誡自己的子孫隻要在君王的心中長久樹立一座長城,以民為重,肩挑天下即足矣,即便在近日看來在文物保護方麵又是另外一回事。

到了日落時分,山頂之上已人跡寥寥,陣陣清風吹過,很冷清,很淒美……

的確,曾在中國曆史上歎為奇觀的萬裏長城在某個角度上來說就是一副空架子,即使在攘夷阻戎方麵曾經大放異彩,但同時可以看出她是無力的,無奈的,甚至是無助的,無異於毛澤東說講過的“紙老虎”。

回想千年之前,趙宋式弱,強敵林立,幾百年間,中原之地,烽火不斷,或盡陷他手,或滿目瘡痍,而向來被稱為是天府之國的巴蜀大地上,卻一枝獨秀,繁華如故。誠然,川蜀之地並無長城,但在那片鮮紅的土地上留下錚錚鐵骨的防衛男兒們,宛如一座座偉岸的豐碑,形成了一座無形的長城,永遠矗立在天府之國的邊防線上。

想藝祖陳橋登極以後,四方興兵,平兩李、釋兵權、定荊襄、征巴蜀、收南漢、服錢唐。而自從宋太宗擊垮孟昶之後,四川就成了找宋王朝的重要主場部分,甚至於後來的大倉廩,堅實的後方。當然也曾爆發過一些反叛與暴亂,如李順王小波起義等,但總體來說還是比較堅定的,而這些鎮守之臣則是其中的重要紐帶,中堅力量。

當年一代名相寇準出知陝西之時,曾與一位自成都卸任歸來的好友相聚,臨別之際,寇準虛心相問“何以教”,而這位朋友則回答“霍光傳不可不讀”,寇準歸而讀之,發覺漢書評價霍光“不學無術”,不禁大笑道“張公謂吾矣”。

這位足以讓寇準蒙羞的張公就是深為蜀人敬愛的張詠。張詠,字複之,自號乘崖,出生於貧寒之家,早年長期漫遊,以豪俠著稱,後進士及第,太真宗兩朝名臣。

太宗淳化年間,蜀境爆發了李順王小波起義,並迅速占領了成都,朝野震驚。太宗遂整軍二十萬赴川予以鎮壓,平息叛亂之後,命張永知益州,雷有終為川陝招安使,文武有致,蜀境大治。繼而有終與詠相繼遷任,而改用牛冕知任益州。後於真宗鹹平年間,由於牛冕不賢,治蜀不力,以致於蜀境再次暴發了大的叛亂,都虞喉王均被逼謀反,席卷川陝,宋廷遂命雷有終複克西蜀,再命張詠知益州。蜀民既聞張公複至,歡呼相慶,而張詠恩威兼用,政績大著,以至真宗下詔褒美,並令宣撫使傳諭“得卿在蜀,朕無西顧之憂矣”。

今天的倫敦的英格蘭銀行中央的一個天井裏,種著一棵在英國少見的中國桑樹,這就是因為世界上最早產生的紙幣就是張詠用桑葉製造的。當李順王小波起義爆發之後,下令停止鑄幣,以致四川全境商貿難行,李詠知益州之後,大治蜀境,並努力恢複商業,於是創造出了交子,這不僅促進了當地經濟的發展,甚至可以說推動了整個社會的發展,推動了時代的進程,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也許今天在人們心中留下的隻有些許的曆史往事了,但駐足長城之巔,耳邊清風流過,不得不讓人想起昔日李詠克服戰後川境破敗,人心難收的艱難問題,使得天府之國繼領風騷,傲立西陲。

一琴一鶴,獨騎入蜀,如此瀟灑,如此飄逸不禁讓人想起了那個隱於深山、梅妻鶴子的隱逸人物,但是他卻與之不同,不遠離塵囂,不獨善其身,不處江湖之遠,反而堅決選擇戰鬥,他反對變法,彈劾奸臣,他居廟堂之高,憂君憂民,有誰會想到這樣一個不戀排場的瀟灑之人竟是如此富有激情,如此肩負天下之重任。

他就是曆經北宋仁宗、英宗、神宗三朝的一代名臣趙抃。趙抃,字閱道,號知非子,衢州柯城人。幼年喪父,家貧,刻意求學。景祐元年進士。任殿中侍禦史時,彈劾參知政事劉沆等,不避權貴,人稱“鐵麵禦史”。

若說李詠是趙宋王朝治蜀能臣之一,那麼除了趙抃之外,恐怕誰也不敢自認第二。趙抃上任之後,不僅大力改革,全力振興,還經常微服查訪人間疾苦。他嚴懲坑害百姓衙役,處決罪行累累的不法僧道和地痞流氓。又曾教育和釋放因受蒙騙、被裹脅而參加“妖祀”的群眾。放監那天,百姓歡聲雷動,呼他為“趙青天”,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宋史》之中將其與包拯同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