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燈光下,素裳如月色一般的潔白。水一般肌膚在燈光下微現暈紅。婀娜的身姿,漫妙的無可形容。
初見其人,她身上那奇特的,淡淡的香味便已入鼻,衝人yu醉。
她甫一出現,整個大殿立即便變得有了生氣。陰冷,昏暗,壓抑,盡在那一刻消失得了無影蹤。
殿外,月華如水,涼風徐徐,甚是陰涼;殿內,卻已香暖如春。
寒子一愣之下,眼前一亮,從回憶中拉回了現實,聞言微笑道:“有何不可,蕭兒既當我是朋友,可以,理所當然也應該這麼叫我嘛。”
逸蕭兒盈盈走了過來,溫言道:“寒子,你能聽我講一個故事麼?”
寒子點了點頭:“你說吧,我也是一個好聽眾。”
逸蕭兒緩緩走到大殿門前,抬頭凝望著夜空。柔柔的月華灑下,滑過她凝脂白玉般的肌膚,似乎停留不住,又順著她的肌膚滑落地麵。她的臉上,再現白日裏寒子看到她時的情表,淡淡的思念,淡淡的愁。
“與其說是一個故事,倒不如說是一個夢。”逸蕭兒輕輕說道,“一個纏繞了蕭兒多年的夢。”
逸蕭兒說到這裏,似是在回憶,又似是在沉思。過得半晌,幽幽一歎,續道:“蕭兒都不知道是哪一年就開始在做這個夢了。郎乘白馬歸,妾在家門迎;此刻晚風累,相見淚灰灰。”
這一首情意綿綿,相思無限的妻子等候丈夫歸來的詩句從她的嘴裏輕吟而出,一縷淡淡相思愁緒瞬間蔓延寒子的心頭。
逸蕭兒輕輕述著:“那是一個暮日西垂的傍晚,一個身著布衣的年輕女子,從午時起,便佇立在自家的茅屋之前,抬頭望向前方的小路。是日烈陽似火,從天空肆虐而下,年輕女子沒有打傘,也沒有任何可遮豔陽之物,就那麼一直站著。
“一天,兩天,三天,也不知道站了多少個時日,每日裏總是午時相候,日薄西山而回,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她每天便這樣相候,臉上歡喜之色,淡雅的微笑,都是在等候著丈夫回來時,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是她最開心之樣。
“也不知道守候了多少年,等待了多少日。直到有一天,她終於忍受不住那種相思的煎熬,守候的折磨,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苦楚,日暮之時,晚風吹亂了她梳得齊整的秀發,風中夾著風沙,飄著落葉。
“一片落葉粘在她的額頭上,那一刻,她方才知道,此時已是深秋。深秋落葉,又要入冬了。輕輕一歎之中,她舉手拈下額頭上的落葉,秀目不經意的一瞥之間,她腦子突然一陣暈眩。
“不是因為病了,也不是因為看到了什麼恐怖之事,而是因為,她看到了一匹白馬。白馬之上,一個身著奇異服飾的少年,臉上帶著壞壞的笑意,目光正望著尚在遠處的她。
“那一刻,她知道,她終於等到了,等到了她的丈夫,等到了那壞壞的笑容。隻不過,她沒有象原先準備好的,以認為最美的微笑迎接他。因為,那一刻,她哭了,她大哭起來,發了瘋一般的衝向那少年。
“而那少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眶中也已涔著淚水。兩人緊緊的相擁,相對無言,唯有淚滿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