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翎夏一身淺粉撒花煙羅衫,一頭墨色的秀發被一隻簡單大方的珍珠碧玉簪子挽了起來,讓她整個人都顯得俏生生的。
她不過是低眉順眼的站在那裏,卻顯得眉目如畫,和這背後散發著清香的花花草草竟能比較一番。
美貌倒是有,隻是……這聰慧可就未必了。
“楚二小姐說笑了。”
也不知是哪位多嘴的婦人,順著楚翎鳶的意思說出了楚翎鳶最想聽的話。
“楚大小姐雖然美貌動人,也不及楚二小姐聰慧無雙啊。”
眾人仿佛都忘記了楚家還有一個已故的二小姐楚翎羽一般,順勢就將楚翎鳶變成了楚家二小姐。
楚翎夏勾了勾唇,她一雙淩厲的眼睛在眾人神色各異的臉上掃視了一圈,最後行了行禮,說道:“能想到這救災之策的人,自然是聰慧至極,大家想來也是這麼覺得的吧?”
眾人自然是應和,楚翎鳶的神色卻越發的不好看。
別人不知道,她可知道得一清二楚,這救災的藥方可是楚翎夏想出來的,這眾人應和的,稱讚的可都是楚翎夏!
楚翎鳶強扯出微笑,她看向楚翎夏的眼神便多了幾分厲色,偏偏又隻能輕笑又謙虛的對待眾人。
楚翎夏眉眼含笑,她看了自食其果的楚翎鳶一眼,轉過身便尋了一個頗為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
“皇上駕到——”
楚翎夏沒休息多久,一道尖利的聲音便穿過重重人群,傳到了眾人的耳裏。
“參見皇上!”
眾人立刻都跪倒在地,楚翎夏也混在人群之中,毫不起眼的跪了下去。
皇上麵上已經顯露出了幾分老態,他身邊並沒有嬪妃相伴,就連皇後都不在,倒是容碩和容垣二人伴其左右,一副和樂融融的模樣。
“都起來吧,今日是慶功宴,大可不必拘於禮節。”
皇上一揮明黃色的袖子,他眉眼之間滿是鬆快,看著倒是心情甚好的模樣。
“謝皇上。”眾女眷又回應了一聲,便稀稀疏疏的起來了,這才有人敢抬起頭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高座上的人,不過大多數年輕貴女打量的可都是那兩位皇子殿下。
皇上眉眼含笑,他四下看了幾眼,又朗聲吩咐道:“今日既是慶功宴,便不必有太多規矩,來人,將那道砂布去了吧。”
楚翎夏對這一切倒是沒什麼關注,她頂著容垣和容碩投過來的熾熱目光,卻是專注在眼前的吃食上,仿佛周圍的觥籌交錯都和她無關一般。
輕紗被撤去之後,不少人都好奇的打量著人群之中的楚翎鳶,想看看是何等奇女子竟然能夠一舉解決這場如此棘手的瘟疫。
楚翎鳶處在人群的焦點之中,得意至極,她挑著眉輕笑,眼波流轉,那仿佛是啐了毒一般陰狠的眼神便看向了楚翎夏。
楚翎夏麵色微冷,楚翎鳶這是小人得誌不說,似乎還因為此事而洋洋得意?
一直靜靜在皇上身後的容碩的眼神也一直沒有離開過楚翎夏的身上。
自從那日分離之後,他也曾派人尋找過楚翎夏,最後才得知楚翎夏被容澈接走了去。
那時他也受了不輕的傷,故而這幾日他一直沒來找楚翎夏,聽見皇帝要封賞楚家女兒,他下意識的就以為是楚翎夏,到了這裏才知道,要接受封賞的居然是楚翎鳶!
可不知道為何,他卻覺得那藥方是楚翎夏想出來的,他識人的陽光還是有一些的,這楚翎鳶看著便知道不可能想出如此精妙的藥方來,若是楚翎夏,在她身上有太多令人驚訝的事情,縱然多了這一件,也不讓人驚訝。
楚翎夏沉吟許久,也不得不感受到了容碩熾熱的目光,她微微抬了抬頭,卻正好撞進他還未來得及收起的,那滿是情意的雙眸裏,這讓她不由得有些怔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