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碩越想越怒,心裏卻還是不忍,若是楚翎夏去赴宴,那麼這輩子她便再也逃脫不了了……
“你去告訴楚姑娘,後日西夏王為迎新蘿郡主在宮中舉辦宴會,讓她隆重打扮一番好讓西夏王對她眼前一亮。”容碩咬著牙加重了“眼前一亮”四字,他隻希望如此一說能讓楚翎夏感到害怕,感到後悔,然後心甘情願的到他身邊。
“是。”站在一旁的手下本就知道自己主子對楚姑娘的心,自然明白主子這麼說是何意思。
“楚翎夏……我就不信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怕!”容碩將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放,眼底的恨意緩緩的湧起。
深知主子心思的手下將容碩的話一字不落的傳達給楚翎夏,見楚翎夏稍稍變了臉色後再次說道:“楚姑娘,你這一赴宴,那就再也挽回不了了,這事情的嚴重你可得考慮清楚……”
手下頗具深意的話讓楚翎夏不禁深深看了他一眼,心裏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容碩身邊的手下還真是忠心,容碩這樣說不過是為了讓她感到害怕惶恐而後跟了他,他既然這樣小瞧了她,那麼便要他看看她楚翎夏如今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都死過一回了還有何懼?!
“民女謝過五殿下提醒,如今民女代替新蘿郡主來到這西夏國,自然不能因為個人而誤了這兩國交好的親事,民女一定不負眾望。”楚翎夏說著微微福了福身子,表示自己一定會按照容碩所說的盛裝打扮一番,獲得西夏王的青睞。
手下原本是想看看這聰慧伶俐的楚姑娘聽了這個消息會是如何的無措絕望,可沒想到她竟然絲毫沒有擔心和害怕,還溫婉禮貌的這樣回答,雖然替主子感到惱怒,但楚翎夏已然如此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既然楚姑娘明白,那屬下便不打擾了。”手下說完便轉身朝門外走去。
浣溪見了容碩派人來與小姐說事,便到廚房去倒茶,端了茶水走到房門口便聽見那五皇子的手下說西夏王邀請小姐去赴宴,頓時慌了起來,站在門口急的冒汗,這手下一走,浣溪便端著茶水急忙進了房門。
“小姐,這可怎麼辦呀?!這新蘿郡主失蹤了,你不過一時頂替她來西夏,可後日你這一赴宴,那從此你便是嫁入這西夏國的新蘿郡主了呀!”浣溪深知小姐和七皇子的感情,兩人本就因為這個中緣由不得在一起,此番小姐入了西夏宮中,那與七皇子的感情就算是徹底走到盡頭了。
楚翎夏方才在容碩手下麵前的鎮靜其實是裝出來,如今已經到了這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她豈會不慌張,明明自己真心愛著的人便在這隊伍之中卻不能相認……
“容碩命手下來說這些話不過是為了激我,我若是方才便慌了手腳豈不是順了他的心思。”楚翎夏緊蹙著柳眉,雙手緩緩收緊,見浣溪急成這樣便將自己亂跳的心強壓下,低聲說道:“這宴是不得不赴的,新蘿郡主到西夏國和親本就是為了兩國之間的和平,怎能砸在我的手裏。”
“可是小姐……”浣溪還是為楚翎夏感到擔心,這一赴宴還能有什麼辦法能離開了呢?
楚翎夏微微抬手打斷了浣溪接下去要說的話,暗暗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很清楚事情的嚴重,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楚翎夏擺擺手讓浣溪離開了屋子,獨自一人走到窗邊看向已經漸漸黯淡下來的天色。
遼闊的天上已經隱隱約約能看到月亮的影子,楚翎夏對著這方景色出了神。
從她重生的那一刻起心中隻想著如何複仇,可那一刻已經堅硬無比的心在容澈一點點的融化下漸漸的對他生了情誼,到了她終於認清自己對他的心時如今又發生了這樣的狀況……
楚翎夏緩緩垂下了眼簾,眼眸裏的忽明忽暗讓人捉摸不清她此時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