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這兄妹兩人還在,她就一日都不可安生!
她低垂著眉眼,輕輕用帕子捂了捂嘴笑了笑,說道:“瞧我都忘了,明日可得讓廚房的做點好的給峰兒補補。”
“有勞母親了。”楚翎峰波瀾不驚地拱了拱手,他麵色疏離,語調客氣,很明顯隻是將林淑雲當做主母而不是母親。
林淑雲絞了絞帕子,硬生生將心頭的火氣平了下來,她笑得溫婉,似乎對楚翎峰的冷遇毫無怨言,她目送著兩人的背影漸漸遠去,這才看向楚江說道:“老爺,妾身最近聽說宮裏頭要為皇子們選妃了,這最冷的時候也快要過去了,長公主說過些日子要舉行春宴,邀請了不少女眷呢,也不知是不是……”
說到這裏,林淑雲頓了頓,她待楚江思襯了片刻之後,這才說道:“妾身向來對翎羽嚴加管教,翎羽也爭氣,可是得了長公主派人送來的請柬呢。”
楚江聽到此言,讚賞的點了點頭,楚翎羽尚且年幼,但已經名動京城,日後好婆家定然是不愁的,可若是能當上皇子的妃子,對楚江的仕途自然是更好不過。
楚江思緒轉了轉,越發覺得此事可行,若是楚翎羽得了貴人青眼,於他將有很大的益處,若是楚翎羽未能成功,於他也沒有壞處。
這麼想著,他扭過頭,對著林淑雲說道:“此事便由你來安排吧。”
林淑雲笑意盎然的點了點頭,她眸中閃過一絲深意,忽然開口說道:“老爺,既然如此,那自然是不可以厚此薄彼的,長公主邀請的是府中所有女眷,那便叫上翎夏和翎鳶吧。”
楚江還有別的事情急著去處理,在他看來,楚翎鳶和楚翎夏雖然同樣都是自己的女兒,卻是和楚翎羽不一樣的。
楚翎鳶是庶女,成為皇子之妃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楚翎夏雖然是嫡女,自幼卻是在莊子上長大,自然比不上楚翎羽這個名滿京城的女兒。
他不甚在意的點點頭,想了想,又補充道:“在長公主府裏可要注意分寸,千萬別惹出什麼事情來。”
話罷,他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林淑雲安靜的站在原地看著楚江的背影,她眸中閃爍著暗芒,唇角忽然揚起,笑得高深莫測。
楚翎夏回了院子裏便有些坐立難安,若她記得不錯,過幾日楚翎峰應該要去外祖家中。
上輩子她和林淑雲親近,早就傷透了外祖家的心,隻是到了最後,唯一還肯伸出援手救她一把的也隻有外祖家的舅舅,隻是可惜……
想到這裏,楚翎夏眸色暗了暗希望現在還麼有太晚,她絕對不能……讓外祖家變成容碩手中的一枚棋子!
隻是現在難就難在她不過一個閨閣女子,該如何讓外祖家相信呢?
楚翎夏心中焦急萬分,她撫了撫額頭,雖然知道這件事情隻能徐徐圖之,但她隻要一想到上輩子的事情,就鎮定不下來。
隻有……在楚翎峰這裏下手了。
隻是接下來一段日子裏,楚翎夏卻未曾見到過楚翎峰了,他在宮中當差,剛剛上任,繁忙不已,幾日下來,楚翎夏竟然連他的麵都沒見到過。
“小姐,這花茶有些涼了,可要奴婢拿去溫一溫?”浣溪輕輕碰了碰茶杯邊沿,輕聲問了一句。
楚翎夏向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知道後宅中總會有些防不勝防的手段,而浣溪又略通醫理,於是她便讓浣溪負責她的吃喝。
楚翎夏垂下眸子,看了一眼桌上已經漸漸涼透的花茶,輕聲說道:“不必了,該去夫人院子裏了。”
縱然她的院子裏有小廚房,隻是每日早膳都依舊要在給林淑雲請安過後再一齊用膳,縱然她和林淑雲相看生厭,卻依舊得在這飯桌上笑臉相對。
這當真是每日裏最令她厭煩的時候。
“是。”
浣溪大約猜到了楚翎夏的心思,她將花茶收了下去,春棉和秋畫跟在她身後向外走去,而浣溪便留在院子裏。
讓楚翎夏意外的是,這次到了林淑雲的院子裏時,楚江竟然也在,他同林淑雲楚翎羽母女二人相談正歡,見到楚翎夏的時候,笑容卻在頃刻間便消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