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年裏,單瑞也不停的尋找著楚凡珺的下落,甚至,連碧凡臨盆時也未回去瞧瞧,加之碧凡難產,生命岌岌可危,府裏的下人急的不可開交,隻有單瑞一人卻置身事外,碧凡其實真的不是個簡單的女子,在這種時刻,她總能想到用那些手段來讓單瑞回府,哪怕是看一眼。
“側王妃,王爺真的不在府裏。”
“替我去找!找到了務必叫王爺回府!就說我有他想聽的消息,若是晚了,這輩子也就沒了機會了。”
果然,單瑞收到消息,即刻便回府了。
經過痛苦的生產,碧凡已是滿頭大汗,不停的輕喘氣,臉色慘白,大夫都說了,怕是油盡燈枯了。
剛踏入內室,單瑞便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瞥眼一看,是個男孩,也沒曾在意,便讓奶娘抱了去,而碧凡隻是不停的掙紮著抬頭,“王爺,讓臣妾在看一眼,就一眼……”
單瑞也沒曾說什麼,隻是臉色一黑,“你今日叫我回府,就讓本王看你演這一出的嗎!有話便說!”
碧凡笑笑,“王爺,不管怎樣,你終究是放不下她,盡管你知道了她懷了不是你的孩子,盡管你知道她意圖混淆血脈,盡管你知道了她無情無義的消失,你還是忘不了!”
單瑞冷哼,“你管的太多了,那是本王自己的事!”
“王爺,臣妾怕是活不過今日了,但今日臣妾想用一個真相跟王爺換一件東西。”單瑞隻是看了一眼床上無力的碧凡,沒說話,碧凡會意的接話,“臣妾希望王爺善待臣妾和王爺的孩子。”
單瑞瞧了一眼碧凡,“這個你自然不必說,本王的兒子本王自然會好好待他,來人,命人即刻擬字‘紹承’。”
碧凡滿意的咽了一眼單瑞,“王爺,您始終不知,當年凡珺腹中的孩子確實是皇上的,那次皇上去鳳陽宮也是臣妾挑唆的,甚至凡珺的離開,也並不像宮人們說的那般,凡珺並非不辭而別,是臣妾,假借皇上的旨意為她送去了落胎藥。”
碧凡說著,淚便從眼角滑落,眼簾深深的合上,單瑞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單瑞的雙手緊緊的掐著碧凡的脖頸,而碧凡沒有一絲的掙紮。
“王……王爺,真……真的。”
單瑞確實被驚到了,那他之前都在做些什麼?他都對她做了什麼?他對她的誤會,定然是讓她傷心欲絕的了,如若不,她為何要走?想著,便突然間搖起了頭,“不,不是這樣的,凡珺她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若是受了委屈,她是絕不會忍氣吞聲的!不會的!”
碧凡輕笑,“或許,是因為驕傲了太久,傷心了太久,累了,想好好的去愛了。”
單瑞楞楞的停在那裏,許久之後便猛的起身,“都是你!你個蛇蠍般的女人!若不是你!我的凡珺還在!你若有心要瞞我!都這麼多年了,你為何要告訴了我!”
“王爺,臣妾想見您,哪怕是最後一麵,這個交易,也是見您的一個理由。您可以恨臣妾,那也好過從未愛過。”
單瑞如崩潰一般衝了出去,涼亭裏,酒一壺一壺的灌著,可不知為何,始終清醒著,“昔日母後大行,你在我身側,如今,連你我都沒了,還有我們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慶和十五年的七月十六,安南王單祿清乘鶴西去,單俊不宜出宮,單瑞隻身前往平陽城吊喪。
慶和十五年的八月,因著佑藍和天毒兩國邦交已有數十年,為保兩國永世和平,單俊特派了使節出使佑藍,那個使節,正是剛滿十五歲的單紹承。
“父王不必送了,兒此番去一定會盡快還朝,定然不負使命。”
“去吧。”
單紹承是單瑞唯一的兒子,平日裏對他也是管教甚嚴,單瑞本是想一起去佑藍的,但安南王過世不久,生前安南王待單瑞如己出,單瑞自然也要盡為人晚輩的責任,便留在了平陽城。
他曾也想過,楚凡珺素來與藍飛交好,離開天毒這麼多年,保不齊就去找藍飛了,可他是多麼不願意看到那樣的畫麵,楚凡珺和藍飛一起開開心心其樂融融的畫麵,他一時間懼怕了。
來到佑藍,次日單紹承便被宮人帶進了宮中,大殿之上,十五歲的幼兒竟對答如流,飽受讚歎。
剛下朝,本是有轎輦送單紹承回驛站的,他隻是走走,便回絕了,沒曾想,遇見了……
“你是誰?為何在這裏?”
“大膽,主子乃是天毒來使,瑞王府的小王爺!”單紹承未開口,邊上的侍者便插起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