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瑞一抬眼,“如今你以什麼身份與我說這般話?是凡珺?還是謙宜妃?”

單瑞的話讓楚凡珺頓時愣住了,隻是看著單瑞離開的背影,流下了兩行淚,“若你都不信我,那我還回來作甚?”

單瑞回到禦書房,恰巧正逢許天宏進宮麵聖。

“皇上,許統領來了。”

“傳。”

許天宏隻是徑直的走入了禦書房,單瑞凝神在案前作畫,許天宏不敢打擾,便走了過去,心許是許天宏的聲音太過大了,驚擾了單瑞,便抬眼看了一下來人,單瑞沿著許天宏的目光看去,落到了那張未完成的畫上,“怎麼了?”

“沒什麼,兒臣隻是覺著畫上的人好熟,好似見過畫上的人。”

“你什麼時候見過?在哪見的?”

見單瑞如此慌張,想來也必然是要緊極了的人,便說了,“上次兒臣奉旨護送佑藍王後的遺體回佑藍,曾在佑藍王宮裏頭,見過畫像上的女子。”

單瑞頓時驚極了,護送佑藍王後回佑藍已有兩個月的時日了,楚凡珺曾在佑藍的王宮裏頭,如今回了天毒,還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單瑞的眉微皺,一個踉蹌,把墨灑在了畫上。

許天宏見了忙拿著一旁的宣紙,想吸去紙上多餘的墨,“父皇!”

單瑞隻是輕輕一瞥,“罷了。”話落,便把那話捏成了一團,狠狠的扔在了角落,“你退下吧,有事明日再議。”

許天宏見單瑞臉色很是不好,也便不說什麼,就出宮了。

單瑞狠狠的拍了下案幾,有一下子把案幾上所有的東西掃落到了地下,“若是你心中有藍飛,何必還回來!懷了他的孩子,在回來於我炫耀你們的恩愛嗎!你若是不回來,倒也讓我心中有個企盼,如今,什麼都沒了!”

自從那事之後,楚凡珺一直呆在鳳陽宮,連禦花園也不曾去,隻覺著心中的鬱結始終無法打開,“我該如何,你才會信了我。”

和洋幾次叫楚凡珺出去走走,楚凡珺都是魂不守舍的答了一句,“他為何不信我?不怪他,我若是他,我也不信。”轉而又是一聲冷冷的自嘲。

小路子急急忙忙的從外頭進來,在和洋耳邊說了幾句,和洋的臉色都變了,楚凡珺隻聽到她問了一句,“可是真的?可別讓娘娘知曉了。”

“和洋,何事不能讓本宮知曉啊。”楚凡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們的身後。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小路子和和洋連連的磕頭,隻是對方才那事隻字不提。

“你們若是不說,本宮自然也有法子知道,但本宮的鳳陽宮就不留你們了。”雖說楚凡珺與和洋和小路子相處不過數日,不過這楚凡珺雖然冷傲,卻不像別的主子,也是和善的很,若說換了別的主子,哪有這般的福氣。早前他們是皇上派去盯著謙宜妃娘娘的,可如今,他們都是真心實意的侍候著。

“娘娘,我說,我說!”小路子哆哆嗦嗦的說了句,和洋睨眼瞧了一眼小路子,許是責備。

“那還不快說!”

“凡貴人晉封從五品婉儀,皇上還親自擬了封號,‘安’。安婉儀本是侍候娘娘的,如今娘娘和皇上不悅,而安婉儀晉封,奴才怕娘娘心情不悅,才不敢說的。”

楚凡珺雖是驚,但心中也是酸到痛,他曾說過今生隻她一個,如今卻如此的折磨她的心,頓時也已經哭不出來了,可能是這幾日的淚水流太多了,小路子和和洋看著楚凡珺呆滯的表情,也是緊張的很,“娘娘,您沒事吧,是小路子多嘴,奴才該死!”

128信了,便信了(1)

楚凡珺撇了撇嘴,轉而又笑了笑,“你為何該死,皇上與本宮算是完了,就因著這孩子,本宮已經沒有未來了,安婉儀晉封了,那是好事,雖說早前侍候本宮,但那也是過去的事了,日後,就別提了。”

看到楚凡珺絕望的眼神,和洋和小路子也能猜出個些許,雖說那日被隔在了宮門之外,但楚凡珺嘴角的悸動,對自己的嘲諷,讓和洋和小路子也幹著急。

“娘娘,若是皇上不喜歡那孩子,那娘娘不要就是了,何苦這樣呢,和洋給娘娘去泡紅花茶,半柱香的功夫,孩子就沒了,娘娘還是以前的娘娘。”

和洋和小路子不知道事情的始末,自然一直在一旁漫無目的地勸說著,楚凡珺也隻是靜靜的聽著,什麼都不曾說。許久之後,才說了句,“真的能回去嗎?還能回的去嗎?”和洋和小路子也不知皇上和謙宜妃娘娘發生了什麼事,隻是覺得娘娘整個人都變了,楚凡珺抬頭望了望窗外,“好華麗的皇宮,好大的牢籠啊。這孩子本就是他的,他本就疑心我,我若在拿掉,他便順理成章的不信了我。”楚凡珺想了想,又笑笑,什麼疑心?分明就是被判了罪,他沒有一秒鍾認為這個孩子可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