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重逢再陷(2 / 3)

“小寒……”他幽幽地喚她,聲音有些小,似乎還有些怯怯的心疼。

夏之寒不笑了,眼淚卻沒停,她低著頭望著懷裏的小寶貝,並不理身前的男人。

陳嘉華眼中一亮,小家夥睡得可香,周遭再怎麼吵鬧也影響不到他。他忍不住抬手去碰他的小臉,剛靠近過去,小家夥似乎感應到了什麼,雙手一下子抬起來,牢牢握住了他的一根手指,湊到嘴邊,伸出小舌頭舔弄了起來。

這樣子,好像是把陳嘉華的手當成媽媽的奶 頭的了。夏之寒忍不住又開始笑,眼淚終於不再流。

陳嘉華無奈地擰住眉頭,嚐試了幾次才將手指抽出來,接過孩子抱在懷裏,卻一動不敢動,臉上的表情也是戰戰兢兢,樣子實在笨拙木訥。

夏父夏母很配合地站在一旁不出聲。

從醫院門口經過的人越來越多,許多人忍不住放慢腳步,將眼光轉向這樣一對夫妻,他們看上去是真的很幸福。

一家人終於回家了。

大半月沒住人,家裏已經落了好些灰塵,灰蒙蒙的一層。一到家,夏父夏母便開始忙活起來,陳嘉華幫著打打下手,沒多大一會兒,房子裏又是整齊一新了。

夏之寒盯著玄關處的鞋架上,重新滿起來的各種鞋子,心裏忽然開始滿足。

終於,她不再是一個人,等待朝陽落日。

之後的幾天裏,夏之寒仍是不大說話,也不大理會陳嘉華。因為剛生產完,她甚至提出分房而睡,不等陳嘉華開口表態,夏父夏母異口同聲堅決否定。

對於夏之寒的仿若無意的疏離,陳嘉華很是苦惱。按道理,大風大浪後的夫妻,不是應該相親相愛幸福一生了嗎?可是,夏之寒的態度,實在讓人費解。難道她還是不肯原諒他麼,還是因為有其他什麼顧慮?還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但無論是哪種原因,他都不能逃避。

這天晚上,夏母正端了熱水準備送進屋去為夏之寒擦洗身體。陳嘉華從一旁走過來。

“媽,我來吧!”

夏母微微一愣,正想說小寒身體不方便,不用麻煩你了。可陳嘉華的眼神裏,仿若有著其他的東西。沒多說什麼,隻叮囑了幾句需要注意的,便將手裏的用具遞過去。

門內的夏之寒正在給孩子喂奶,聽到敲門聲,照例以為是母親進來了,頭也沒回,便道,“媽,我好像又漲奶了,疼得厲害。”

陳嘉華端著盆什麼的站在門口一愣,不知道怎麼接話。他知道她有些漲奶,但沒想到會疼得厲害。原先還以為她總睡不安穩是因為要照顧孩子,現在看來,可能是因為疼得睡不著。

想到這裏,有幾分心疼溢出來。

夏之寒見身後沒什麼動靜,又說了一遍,好像在等著母親給出什麼辦法解決,或者幾聲安慰。可身後仍是靜靜的,沒有聲息。

她回過頭去,陳嘉華站在門邊呆呆地望著床上的她,眉頭微微皺著,手裏端了她擦洗身體的盆子。她有些窘了,臉一下子紅起來,趕緊轉回頭來不讓他看見。

“你怎麼進來了?”她道。

“今天由我來替你擦洗身體。”

夏之寒更羞惱了,悶著聲道,“不用了,你放下吧,我等會兒自己來就好。”

她沒說完,陳嘉華已經走到床邊,頭頂上的一片燈光被他擋住,她覆在他的陰影裏。

“小寒,真的很疼麼?”陳嘉華放下東西,坐在床上,轉頭輕聲問,邊問邊將手指湊到正在喝奶的孩子嘴邊,手指狀似無意地碰觸到了夏之寒因漲 奶而大了兩個罩杯的乳 房。

夏之寒的臉轟地一下幾乎紅透了。雖然不是沒見過碰過,可不知為什麼,在他麵前她還是會覺得羞。可是她總不能將奶頭從孩子嘴裏抽出來,然後理好衣服,那樣會嚇到孩子。於是,她進退維穀,心跳得砰砰的。

“其實沒有,媽已經給我找了土方子,比前幾天好多了。”她故作鎮定地答。

陳嘉華點點頭,“那就好。先擦洗了身子再喂奶吧,這孩子,不會又是咬著奶頭就放了吧?”

夏之寒無奈,“這小家夥太能喝奶了,還不足月,就又重了一斤多,現在怕是快十斤了。他咬著奶頭,隨時餓了隨時可以喝,當然不肯放了。”

“可你會很累啊!”陳嘉華不讚同地搖頭,“要不,這樣吧。你奶漲的時候就擠出來,放在冰箱裏鎮著,餓了再給他喝。我的兒子,怎麼能這麼嬌氣地讓媽媽受累呢?”

夏之寒本還想說點什麼,但陳嘉華最後一句話出來後,本想說的話卻也說不出來了。聽得出來,他愛孩子,卻不因為愛而縱容孩子。

還有,他心疼她。

夏之寒終於慢慢鬆手,將孩子放好,轉身剛想說自己來,身子已經被陳嘉華扣住。

陳嘉華定定地看著她,淡藍的床頭燈下,他的眼裏有深邃的光閃動。

“我來。”他道。

夏之寒像被下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看著他蹲下身擰幹毛巾,然後站起身來,不動聲色地緩緩將她的上衣褪去。

直到毛巾的粗糙表麵劃過肌膚,她才猛然驚醒,低頭一看,上身已經赤裸著。本能地,她小聲地驚叫一聲,抬起雙手護在胸前。

陳嘉華哧地笑出聲,頓住手上的動作,“怎麼,在我麵前還羞哪?”

他的語氣是揶揄的。這讓夏之寒更加著了惱,一邊伸手去推開他,一邊身子往下沉,想縮回被子裏去。

陳嘉華反應奇快,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就伸過去撈住她的腰身,往身邊一拉。夏之寒便撞進他懷裏動彈不得了。

夏之寒羞窘不已,抬手就去打他。陳嘉華隻是笑著任她在懷裏折騰,一直等到她也折騰累了,終於不再亂動。

“你放手。”夏之寒硬著喉嚨,盡量讓自己的口氣聽上去強硬一些。

沒說什麼,陳嘉華將她鬆開來,微微俯下身子,眼對眼地望住她,這樣的姿勢,讓夏之寒不敢再有其他動作。

“小寒,你臉紅了。”陳嘉華忽然道。

“哪有!”夏之寒不承認。

“這裏。”陳嘉華抬手撫摸她的臉。

“你……”夏之寒氣惱,卻沒有將臉躲開。

陳嘉華笑得更得意,“都老夫老妻了,還臉紅呢!好像停跳都加快了,要不讓我聽聽?”

說著便要將臉低下去。

夏之寒依舊赤著上身,又這樣被他鉗製住,不能動作。

“你,你耍流氓!”

“這麼說,那男人都對自己老婆耍流氓了。”陳嘉華言辭鑿鑿,卻依言停下了“流氓”動作,伸手將被子拉高,將夏之寒團團裹住。

已經秋天了,在外麵露太久,有可能感冒。

夏之寒怔怔地任他搓圓揉扁,眼淚毫無預兆地落下來。

“這是怎麼了?”陳嘉華急了,每次她一掉眼淚,他就沒法,隻能乖乖投降。

夏之寒隻是搖頭。

“那,我不耍流氓了還不成麼?”陳嘉華雙手舉高,一副投降姿勢,“你不要生氣了。”

夏之寒撲哧一笑,抬手擦了擦眼淚。

“我生氣,我當然生氣!”她瞪著一雙杏花煙雨的朦朧雙眼,惡狠狠地,“生氣你總是欺負我!在你這裏,我永遠討不了好處去,非要把我逼急了你才高興。”

陳嘉華皺眉,“老婆大人冤枉啊!我哪裏敢欺負你。你沒見我為了討好你都吃盡了苦頭了啊!”

夏之寒一聽,眼淚又要下來了。陳嘉華將她抱在懷裏,像哄孩子一樣哄著。

“你為我吃苦,經過我同意了嗎?你以為我願意讓你為我吃苦?還有,你做的那些事情,你以為多光榮是吧?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做你的妻子?夫妻是什麼?是患難與共同舟共濟直到要白頭偕老走過一生的伴侶,可你呢,差點自以為豪邁地先掛掉,你讓我怎麼辦?和誰白頭偕老去?你想讓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地走過下半輩子麼,想讓我一個人孤獨終老,在回憶裏想著你是如何為我死掉,然後悔不當初痛哭流涕麼?你個騙子,你個混蛋,我恨你,恨你對我這麼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