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事...”旁邊的謀士站起身,遲疑著說道。
“依你看,此事該當如何?”南離明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暴怒壓下,斂眉問道。
“此時不宜再攻,殿下,我們在顧長卿手裏討不了好去。”那謀士遲疑片刻,確實斬釘截鐵的說道,神情頗為凝重。
南離明握緊了拳頭,心裏很是不甘。
都已經到了大軍壓境這一步了,難道還要他退兵嗎?那豈不是成了全天下的笑柄?就算回去了,朝中那些反對他的勢力也要冷眼看笑話!
“殿下,即使貽笑大方也比損失慘重好啊!屬下知道您不甘心,但是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南離明沉默不語,終究還是不甘心的說,“不!絕不退兵!暫時...先對峙著吧。我就不信,顧長卿會先動手!”
南離明說得對,此時西池局勢不穩,隻要他不進攻,顧長卿絕不會先發動攻擊。兩軍便隔了三十裏,僵持不下。
子時,皇宮正門處已經血流成河。
顧雲歡已經帶人將圍宮的叛軍全部剿滅,剩下的也都已經投降,他帶人一路長驅直入,將圍困的眾臣全部救下,陪太子去了禦書房稟告。
禦書房之內,皇帝端坐於龍案之後,閉目養神。
“啟稟父皇,一切按計劃行事。”
太子深深拜服在地,恭謹的說道。顧雲歡也一同在他身側跪下,身上的戰甲上還沾染這血跡,讓人望之生畏。
“嗯。朕知道了。”
皇帝抬起眼,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若不是他那個皇弟將他逼迫值此,他又如何會這般殺伐果斷?他對他動手他還可以容忍,但是卻萬萬不該對太子還有謝家動手,尤其是她!
“雲歡,你父親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回稟聖上,父親和南離明在宜都五十裏處的齊河邊對峙,兩軍都不敢輕舉妄動...”顧雲歡雙眉緊鎖,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聖上,若是東岩此時...”
“無妨!你要相信謝君昊,他始終是謝家的兒子。那一支隱衛蟄伏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開刃了。”皇帝淡淡說道。
“是!”
“顧小將軍還是放寬心吧,宜都那裏如今魚龍混雜,定成不了大事的。”太子也出言安慰道。
顧雲歡心中的擔憂才堪堪放了下去,不是他不相信謝君昊,而是太過了解謝君昊,謝君昊有勇有謀,隻是過於心慈手軟。若是對方使出了什麼障眼法,恐怕會有危險。謝君昊心地太過善良,除了對付迫害陳婉靈的人的時候下了狠手,其餘的時候大多為人謙和,正直善良。這也許與謝家這麼多年的隱忍有關,隻希望他在緊要關頭莫要心慈手軟才好!
其實,早在年前,太子便安排一幫人偽裝成俠盜,與宜都處騷擾西池邊境的強盜周旋,且深得民心,盡管東岩偽裝成強盜的那支軍隊到處胡作非為,騷擾百姓,但是也被他手下的那幫俠盜誅殺了大半,如今已是難成氣候。謝君昊此去宜都,隻要誅殺了邊境守軍大將,東岩被不足為懼!等到東岩回過頭來再調任來到宜都,那是西池困境已解,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你們退下吧!”皇帝神色淡淡的一揮手,“雲歡,京中眾位朝臣的家眷你可都派人保護好了,楊賢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反敗為勝的機會的。”
“是,聖上,微臣這便去。”
顧雲歡此時領了旨意,便騎馬出宮而去。
此時,圍了陳府的孟家也已經接到了逍遙王的密旨,將陳家的主子全部抓走,下人格殺勿論。
陳府,明熙院。
老太君滿麵驚惶,卻是強自鎮定的對林熙環說道,“熙環,如今外麵亂成了一團,你快隨我去地道中躲一躲。”
林熙環挺著大肚子,麵上也是深深的擔憂之色,“母親,婉靈她...”
老太君心中一跳,趕緊說道,“你且放心吧!謝家定能護她周全。寅赫也不是那泛泛之輩,定然已經提前安排妥當了,你現在首要任務是要顧好你自己還有肚子裏的孩子。”
“是。”盡管心中十分忐忑,擔憂陳婉靈的安危,林熙環還是咬咬牙,垂頭應了一聲跟在老太君身後,在吳媽和喜鵲的攙扶下,隨著老太君往鬆柏院而去。陳府的一眾女眷也都到了,跟隨著老太君先後下了地道,暫避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