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歡看著秦楚離開的背影,心中很是複雜。
回轉過身,再看看鬆柏院中一片熱鬧的景象,輕輕歎了口氣也離開了。他今日不過是思念她思念的緊,便想著偷偷來看一眼便回去,左右兩府之間離得不是很遠,他運足了輕功不過就是兩刻鍾的功夫,哪成想一來便看到秦楚站在屋頂,一臉癡迷的看著後院。
他心中登時一股醋意上湧,飛過來和秦楚說了那麼一番話。
而在鬆柏院裏和家人一起守歲的陳婉靈,卻絲毫不知道剛才在鬆柏院的屋頂上,曾有兩個男人深情的注視過她的身影。
“祖母,待會一到子時,孫女們可就要給您拜年了,不知道您把紅包準備好了沒有?”陳婉靈看著一屋子的堂妹們,打趣道。
老太君穿著一身暗紅色織錦棉襖,衣襟處繡了一圈祥雲的圖案,顯得人很是精神。頭上夾雜著些許銀絲的頭發盤的一絲不苟,眼中的笑意也比平時多了很多。
“你這丫頭這就惦記上祖母的壓歲錢了?你的堂妹們可要笑話你了,這麼大年紀了羞也不羞?”老太君用手點了點陳婉靈的額頭,笑道。
“婉靈可是第一次拿祖母的壓歲錢,怎麼能不惦記呢?便是一文錢,也比普通的一百兩要歡喜的多呢!”陳婉靈笑著,臉上掩飾不住的一片孺慕之情。隻聽的旁邊的陳寅赫和林熙環心中俱是一酸,林熙環眼中含滿了淚盈盈的看向自家丈夫,陳寅赫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
聽到陳婉靈的這番話,老太君心裏自然也是不好受。
陳婉靈的心思她很能理解,這小孩子哪有不盼壓歲錢的,她臨出嫁之前也是每年過年都盼著長輩們的壓歲錢,相比起她,剛回陳府的婉靈應該對這份壓歲錢更加珍視吧,以前在謝家便是能夠得寵幾分,又哪裏真正會和正牌小姐相比?
這長輩們的壓歲錢,想必她從來也未得到過吧。
這麼一想,老太君心裏便格外的不是滋味。
“你這孩子...若是這般喜歡壓歲錢,祖母便把這些年的壓歲錢都補給你!”老太君說著,便張口喚道,“荷香,拿我最大的那個妝奩匣子來。”
“祖母!”陳婉靈心中也很是感動,“您這是真把婉靈當成貪財的丫頭啦?您若是真疼婉靈,便別給婉靈搞特殊,不然妹妹們該怪婉靈啦...”
“姐姐說笑了...”坐在一旁的陳婉儀趕緊說道,“你這麼多年不在家,祖母給你補壓歲錢也是應該的,隻是婉夏和婉紫也是六年沒有在京中過年了呢...自然也是應該補齊的。”
“祖母開玩笑呐!婉儀妹妹還真是喜歡認真。”
陳婉靈忍住心裏的膈應,看著陳婉儀淺笑著說道。
陳婉儀也不辯解,隻淡淡說道,“我隻是覺得便是補也不能補一個人的。”
老太君冷眼瞧了陳婉儀兩眼,將心中的話壓了回去,淡淡說道,“荷香,去,將壓歲錢再多備一份,今年府中小姐們的壓歲錢全部都是雙費的。”
“祖母,這可使不得!”
陳婉夏感覺站起身來說道,“這壓歲錢隻是討個彩頭,孫女們並不在意銀子的多少,都是祖母對孫女們的一番祝福。畢竟...咱們尚書府不是外麵的尋常百姓...”
一番話說的老太君暗暗點頭,這個倒是個識大體的。
再看看那斤斤計較針鋒相對的陳婉儀,果然庶出的上不了台麵。之前婉靈和婉夏婉紫姐妹沒有回來的時候,隻是看著這孩子有些張揚跋扈被孟氏寵壞了,如今有了對比,才越發發現這嫡出和庶出果然是不同的。
便是生活環境完全相反,這血統還是有高低之別!
“就這麼定了,今年你們都回府,祖母心中高興。你婉靈姐姐也回了家,祖母很是欣慰,便算是祖母的一番心意吧,你們都高高興興的收著便好了。”
“謝祖母!”陳婉靈拉著陳婉夏坐下來,道,“俗話說得好,長輩賜不可辭,婉夏妹妹我們記住祖母的心意便好了,以後加倍孝順她。”
“就你會說話!”林熙環也忍不住笑了,輕叱道。
“婉夏會的。”陳婉夏臉紅紅的,看了老太君一眼輕聲說道。
此時,二房和三房夫妻兩還沒有過來,陳文放也還沒有露麵,老太君看了看陳寅赫又道,“放兒的傷可是大好了?這個時辰了怎麼還不過來,難道...”
“祖母,我來了。孫兒來遲,祖母勿怪。”下人挑起厚厚的門簾,陳文放躬身進了屋,對老太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