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淚，她已不在，他去何處尋她的眼淚？
“這四樣東西...”衛啟不由得開口問道，這四樣東西其中有一樣他連聽都沒有聽過，更別說見過了，說起來還真是慚愧！他一向自認為醫術在年輕一輩當中算是佼佼者，沒成想今日卻連一個懂醫術的丫鬟口中的冰蠶心都沒聽過！
“這情人淚...便是...”半夏說著，看了一下皇帝的臉色才繼續說道，“這情人淚便是皇帝心中最思念的那個人的眼淚，這相思石便是相思鳥窩裏的石頭，相思鳥泣血哀鳴，心中精氣皆寄付在那石頭上，以至於石頭鮮紅如血如泣如訴便是相思石。還陽子便是還陽草的芯子，還陽草生長在雪山和草原交界的峽穀中，傳聞勝在絕頂峭壁的山縫中，采摘極其不易。冰蠶心便是冰蠶的心。”
最後一個半夏一語帶過，似乎並不願意多說。
因為這四樣東西，冰蠶心最是難得。
陳婉靈別有深意的看了半夏一眼，開口問道，“那這冰蠶心是...”
半夏垂了眸緩緩說道，“世人皆知冰蠶絲，冰蠶心卻鮮少有人知道。因為這冰蠶心極其難得，說心它卻也不是心，是養冰蠶的主人日日喂食奇藥與劇毒，再輔以自身的鮮血喂養之，久而久之便會在冰蠶的身體內產生一塊紅色的，如血如玉的結晶，卻比血更紅比玉更溫潤，世間之毒大半可解，乃是天下奇物極是難得！”
衛啟此時忍不住說道，“半夏姑娘真是學識淵博，在下佩服！”說著，衛啟竟然行了一禮，以示尊重。
“不過是...家傳罷了。”半夏臉色並不好看，“衛太醫不必如此過謙，你行醫懂的乃是醫術，這冰蠶心，其實也是一味毒...”
陳婉靈見半夏神色不對，心知有事，但是此時也不便多問。半夏的懂得醫術毒術她從來沒有問過，她是如何學的，隻以為是南離明為了讓她做探子，讓她學了一身的本領，卻沒想到她卻是家傳的，隻是這家傳的...她又想起了父親錯將半夏的娘認成蘭心郡主那一幕，蘭心郡主本就是半夏的外祖母...半夏這毒若是家傳，那便是蘭心郡主或者是她娘親教她的了...
這其中，必有諸多淵源。
“其他三味藥，可能尋得？”皇帝終究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若是這情人淚可以用別的代替，那該多好？
半夏是個聰明的，馬上便明白了皇帝的心思。張了張嘴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頓了片刻才道，“若是隻有後三種藥，此毒也不是不能解，隻是不徹底。”說著，半夏又看了看左右壓低聲音說道，“聖上若是日後中了迷香之類的藥物，便還會複發...不過解了迷香，便也就好了...”
殿內此時隻有顧雲歡，陳婉靈，衛啟，半夏，以及一直服侍皇帝的太監大總管張德順，便再無他人。
“陛下，臣願意為陛下去尋藥。”顧雲歡突然跪地，抱拳說道。
“臣等願意為聖上尋藥。”其他幾人見狀，連忙跪了一地齊聲說道，便是連張德順也隨他們一起跪在了地上。
皇帝心中欣慰，摸了摸胡子說道，“德順啊，你也跟著他們胡鬧...你要是也去尋藥了，誰來伺候朕？難不成朕的天下和子民，以及朝中的文武百官都是擺設不成？”
“陛下恕罪。老奴隻是一時心急。”張德順連忙垂下頭伏在地麵上，恭敬的說道。
“罷了罷了，朕知道你這老家夥一片忠心就夠了...”皇帝眯了眯眼，說道，“起來吧！尋藥這種事，朕自會安排其他人去，你們都退下吧。雲歡留下。”
“是，臣等告退。”
“民女告退。”
幾人連忙躬身退了出去，內殿中一時之間隻剩下楊瑞和顧雲歡君臣二人。
“雲歡，你跟朕說實話，這半夏是何許人也？”楊瑞眯著眼，深深的看向顧雲歡，眼裏是一片篤定之色。別說這一身醫術，不在太醫院的院士之下，便是那份氣定神閑的氣度，也不是普通丫鬟能有的！
“陛下恕罪...”顧雲歡深深拜服在地。
顧雲歡早知今日會露出破綻，隻是沒有想到皇帝在中毒的情況下，還能這麼快就發現了端倪，真不愧是一國之主，這眼睛當真是犀利！
“你倒是給朕說說，朕該恕你的什麼罪？”楊瑞輕笑一聲，指著顧雲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