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依你吧。你就繼續躺回榻上去,其他的事交給我和你祖母便好。”陳寅赫沉吟了片刻,低低說道。
“管家,快快將顧小將軍請進來!”陳寅赫對著門外高聲說道。
“是!老爺。”
陳婉靈趕緊麻利的躺倒在了床榻上,一副人事不省的樣子。老太君坐在床前的繡凳上,一臉的凝重。
不一會兒,顧雲歡就進的屋來。
“見過老太君,見過伯父。”顧雲歡抱拳行禮,眼睛卻不時的掃向躺在那昏迷不醒的陳婉靈,這些日子不見她怎地就中了毒?
“賢侄免禮。”陳寅赫站起身,連連擺手。
“雲歡啊,快坐吧!”老太君招呼了一句,就回過頭繼續看著陳婉靈,臉上一片愁雲慘淡。
陳寅赫見了,都想忍不住給自家母親叫聲好,這也演的太像了些!若不是他事先知道是怎麼回事,恐怕也要被騙了去!
“老太君,婉靈她怎麼樣了...”顧雲歡的臉上也盡是擔憂之色,紅珠將消息傳給他的時候,他還有些不敢相信,這丫頭一向機智聰慧,怎麼就會被算計中了毒呢?可如今她就在眼前,臉色慘白的躺在那裏,他的心裏一陣陣抽痛。
“婉靈她...”老太君難過的幾乎不能自抑,過了老半天才緩緩說道,“婉靈她中了一種蠱毒...衛太醫說她渾身發冷,腹痛如絞,若是沒有解藥維係,便會日漸消瘦最終全身枯瘦如柴,生機漸無。”
顧雲歡有些傻眼,坐在椅子上的雙臂也不由得緊緊攥住了椅子的扶手,婉靈怎麼會中如此陰狠的毒,居然還說苗疆的蠱毒?
“老太君不必擔憂,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婉靈的。”顧雲歡呼的站起身,擲地有聲的說道。“我現在就去找衛太醫,問問他怎樣才能解了這蠱毒!”
陳寅赫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之色,看了看床上仍是昏迷不醒的陳婉靈,說道,“雲歡啊,衛太醫說了這蠱毒恐怕...若真如此,婉靈便沒有多少時日了!與將軍府的婚約,便就作罷...”
“伯父在說什麼?”顧雲歡眼睛募得變得血紅,“您豈能因為衛太醫的一席話,就放棄了婉靈?不管用什麼辦法,我都一定要將她救過來!我就不相信,普天之下,就沒有人能解這蠱毒!伯父,我這就告辭,有了消息一定會通知伯父的,還請...伯父看顧好她...”
說著,顧雲歡深深的看了陳婉靈一眼,急步出了屋子。
老太君不知何時轉過頭,看著顧雲歡有些急躁又有些倉惶的腳步,心裏很是滿意。她沒有看錯這小子,他當真是將婉靈這丫頭放在心尖上的,隻是這丫頭何故要這樣折騰他?難道,這宜都之行,還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丫頭故意瞞下了?
想著想著,老太君心裏不由得有些疑惑。
門一關上,陳婉靈便睜開了眼睛。
神色複雜的盯著床榻上的帷帳看了半響,才深深歎了一口氣。若是此次他真的能夠為了自己什麼都不顧,那從今以後自己決不再疑他,不管發生什麼事都陪在他身邊,一生一世!
“婉靈,你就當真如此狠心?”
老太君看著陳婉靈的神色,幽幽的問道。
“祖母,且靜觀其變吧,若是他真的是一心為我,三日後自有分曉。”陳婉靈斂了神色,開口說道。
老太君心中略一思忖,便明白了陳婉靈的意思。
敢情,衛太醫那裏還有一番說辭等著他呢!這丫頭當真是個有手段的,不知何時買通了衛太醫,竟然由著她幫她瞞下這等事情!不但伺機抓出了府中潛藏的眼線,還借機試探了顧雲歡的心意,真是一舉兩得!
老太君不知道的是,婉靈此計還幫著半夏瞞過了南離三皇子等人,可謂是一箭三雕!隻是當初行事的時候,瞞住了所有人,以至於母親因為擔心她而昏迷過去,這是婉靈最內疚的事情。
已是深夜,北風烈烈卷起一陣陣極小極密實的雪花,刮在人的身上打在人的臉上,有一種鑽心的疼。
顧雲歡騎著馬,冒著不知何時開始下的風雪,往衛國候府而去。
敲開了門,未等門童說話,顧雲歡就拎住了那小童的衣襟,大喊道,“衛太醫的院子在哪?快帶我去!”
身為衛國候府的人,那門童何時受過這等閑氣,剛想開口辱罵冷眼一瞧卻見是京中鼎鼎大名的顧小將軍,當即便軟了下來,“顧小將軍,您先鬆開!不知道您找衛太醫何事?”
“與你何幹?趕緊帶路,不然我要了你的小命!”顧雲歡眼睛通紅,早已不管不顧失去了平日裏雲淡風輕的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