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玄寶閣的時候,陳婉靈仍然昏迷著沒有醒過來。顧雲歡抱著她從玄寶閣的後門進了後院的正屋,掌櫃的聞聲而來趕緊安頓好,又急急忙忙的去對麵鋪子請大夫,不多時大夫就過來了。
待得診完脈,那年紀一大把的大夫便問道,“這姑娘怎麼會受這麼重的風寒?”
顧雲歡臉色陰沉著沒有答話,紅珠卻是急急說道,“我家小姐連日趕路,這才得了風寒...”
那大夫惋惜的搖搖頭,歎息道,“你可知道你家小姐初次葵水將至,這第一次就受了這麼重的風寒,寒邪入體恐怕以後...”
顧雲歡的心猛地抽筋,厲聲問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那大夫瞅了一眼顧雲歡,競理也不理他轉過頭去看掌櫃的,掌櫃的見自家少主臉色陰沉,趕緊討好似的對那大夫說道,“張大夫您就趕緊說吧!”
張大夫才道,“這姑娘寒邪入體頗重,以後子嗣上恐怕...”
“恐怕怎麼,你倒是說呀!”這次不用顧雲歡發話,掌櫃的就著急的問道。
“恐怕會有些艱難...不過若是好生調養,便也沒有大礙。”張大夫這話一出口,顧雲歡便呼出一口氣,心裏總算不緊繃著了!
“不過,以後萬萬不可吃生涼之物,每次葵水將至之時,便要服用老薑紅糖水,以溫養身,萬萬不可再次受這麼重的風寒,否則可就真的無力回天了!”張大夫臉色很是鄭重的說道。
“是是是!謝過張大夫了,麻煩您給開個方子吧!”
“這屋裏有些冷,最好弄來炭盆弄的暖和一些。我這就開方子...”張大夫說著看了一眼紅珠,“便讓這丫頭隨我去對麵抓藥去吧!”說著,張大夫便拿過紙筆刷刷的開好了單子,掌櫃接過來看了一眼又恭敬的遞給了顧雲歡,顧雲歡看完之後點了點頭又遞了回去。
紅珠跟著張大夫去抓藥,掌櫃的也識趣的退了出去,屋子裏隻留下顧雲歡一個人,陪著還在昏迷的陳婉靈。
伸出手來,輕輕試了試陳婉靈依然滾燙的額頭,顧雲歡心裏五味陳雜,既感到欣喜,又十分擔憂!又有一絲惱意,但是最後心裏隻剩下滿滿的都是感動!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已經在婉靈的心裏占據了這麼重要的位置!
顧雲歡想起初相遇時,她一個人在靈堂裏看著自己的‘屍體’不知道心中是何種滋味?從一個千金小姐落到那種境地,心中應該是極難受的吧的?不知不覺間,他和她就越走越近,連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她身上哪一點吸引了他,很多事情不由自主的就開始為她考慮...
顧雲歡陷入回憶中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紅珠端著藥碗進了屋,“少主,藥熬好了,我來喂小姐吃藥!”
“我來吧!”顧雲歡伸出手,紅珠驚訝的看著顧雲歡,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自家少主一向都是個雲淡風輕的主,從來沒見過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失態的,今日不但連番失態,竟然還要親自給小姐喂藥?
紅珠眼角抽了抽,仍在遲疑便聽到顧雲歡說道,“把藥給我。”
紅珠這才將藥碗遞給了顧雲歡,轉身指了指盤子上的另一碗蜂蜜水,說道,“少主,這一碗是蜂蜜水,喝了藥之後再喂給小姐。”說完,紅珠就逃也似的離開了屋子。
顧雲歡臉色也有些緋紅,喂藥這種事他也是第一次。
先是用勺子盛了半勺藥,輕輕的捏開陳婉靈的嘴顧雲歡小心翼翼的倒了進去,卻沒成想陳婉靈根本就喝不進去,藥汁馬上便流了出來。如此反複的試了幾次,顧雲歡一籌莫展,後來幹脆把心一橫,含了一口藥汁渡給陳婉靈,如此一來她總算喝了下去。
很快,藥碗便見了底。
倒是顧雲歡卻有些意猶未盡欲罷不能,婉靈病重不自然的潮紅掛在臉上,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如羽翼一般顫動,平添一股別樣的風情。
輕輕在心底歎息一聲,顧雲歡緩緩的移開自己的唇,這才用旁邊紅珠備好的帕子給她擦淨了嘴角,不舍的看了一眼陳婉靈起身離去。
他很不想走,但是有些事情卻不能不去做。
出了屋,見紅珠臉色緋紅的站在院子裏,顧雲歡心裏一下子明白了怎麼回事!這丫頭,居然敢偷看自己給婉靈喂藥?
“紅珠,你是不是閑的沒事可做?”顧雲歡輕輕開口,“若不然就著這雪景舞上一夜劍定是極好的!”
紅珠嚇得臉色一白,深深的垂了頭。
“少主饒命!紅珠再也不敢了!”
顧雲歡此時臉色早已恢複正常,冷冷的哼了一聲,“照顧好她!等著我回來再跟你算賬。還有...受寒那件事不要告訴她...”說完,顧雲歡便運起輕功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