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義三人見狀也跟了過去,他們趕到之時,看見沈捕頭蹲在地上,旁邊躺著三個捕快的屍體,脖頸上有利器切割的傷痕,臉色青黑,麵容枯槁,本是血氣方剛的青年漢,活脫脫變成了風燭殘年的老者,像是被吸幹了精氣。此觸目驚心之景非常人所為。
其他捕快們也循聲往這邊趕到,看到這般景象也是無一不感到震驚,不由得恐懼地看著周圍,又不停看向沈捕頭,大氣也不敢喘,在等著他的命令。
月亮恰好躲進了雲層裏,黑暗吞噬掉了銀色的月光,院子裏的寂靜之感使得眾人不由得心上籠罩了一層恐懼感,心裏有些發毛。
在黑暗之中,仿佛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在蠢蠢欲動。
沈捕頭穿過陳義三人,從房間裏走了出來,手上已經握著自腰間拔出的長刀,警惕地觀察周圍,捕快們也紛紛都拔出武器,嚴陣以待。
突然陰冷的風呼嘯而起,淒厲地響著,院裏的雜草都躁動不安,緊接著左邊傳來一聲悶響,一個迅捷的黑影閃過,身邊的人重重地倒在地上。沈捕頭立馬轉向倒地之人的方向,手中長刀大力一揮,然而隻是對著空氣斬了一刀,前方什麼都沒有,風聲也停了,隻有空蕩蕩的長廊。
沈捕頭蹲下來試了一下倒地之人的鼻息,立馬又站了起來,對大家說:“此地危險,不宜久留,大家別自亂陣腳,趕緊離開這裏,我來斷後。”
捕快們便順著回廊小心翼翼地向來的方向摸去,陳義三人在中,沈捕頭在後方斷後。
這時風聲又起,由遠及近,沈捕頭停住了腳步,轉身看著身後的長廊,用力握緊了手上的長刀,深吸一口氣後屏住呼吸,感覺到風在臉上拂過,聲音也在逼近,前方閃出黑影,便下意識提刀一擋,感覺到從刀上傳來一股衝力,自上而下壓製著自己。當即氣沉丹田,輕喝一聲,另一隻手用勁一推刀背,便將前麵的黑影推出了幾米遠,自己也連連後退。站定後一看,黑影又消失了,心想此地不宜戀戰,與他們彙合先離開這座宅子再作打算。
黑色的夜空中,灰雲散開了,白玉盤高掛在天空中,白色的月光灑在石板路麵上,整個院子又明亮了起來。
沈捕頭加快腳步追上了他們,卻意外地發現陳義他們都倒在了地上,身上均受到不同程度的利器損傷,用手捂著受傷的地方,臉上冒著汗,隻有林紫蘇安然無恙的蹲在他們身邊在給他們處理傷口。
他們前麵站著一個人,一身灰白色布衣打扮,衣衫襤褸,不是別人,正是方才攔住陳義他們的那個醉漢道士。此時他右手持黑色的木劍,擋在他們的麵前,一改黃昏時那玩世不恭的神情,目光如炬,雙眼直視著前方的人。
與他相對站著的是一位女子,撐著白底紅楓葉圖案的油紙傘,身著素色繡花留仙裙,眉清目秀,五官端正,及腰的長發披掛在身後,一股大家閨秀的氣質,觀其臉色,卻慘白地沒有一絲血色,眼神空洞,也沒有一絲表情,看不出她的喜怒哀樂。
二人僵持了一會兒,素衣女子先有所動作,她手上撐著的傘開始轉動起來,傘邊緩緩纏繞著一股黑氣,讓傘看起來更大了,黑氣逐漸在傘邊化成了堅固且鋒利的刀刃,將傘拋擲出去,高速旋轉的傘自上而下向那道士劈去。
那道士知其勢不可擋,沒有硬接,左手迅速從袍中取出黃符,默念咒語,右手烏木劍橫於身前,貼在烏木劍上,順著傘轉動的方向轉動劍勢,形成了一股罡風,等傘接近之時,向左帶動風勢,借風力將下劈的傘勢引向一邊,使得正在往下劈的傘發生了偏折,擊上了長廊的欄杆上,欄杆頓時被破壞掉了,地上散落著欄杆的碎木片。
道士縱身一躍,舉起手中木劍向女子刺去,女子側身一閃,道士的下一招橫劈也低頭躲過了,同時她手上也有所動作,道士察覺到身後一絲凜冽的涼氣,旋轉的傘帶著風勢呼嘯而來,心想不妙,腳用力一蹬柱子借助反衝力一躍,躲過了傘的攻擊。然女子操縱著傘緊追不舍,他料定在空中定是躲閃不掉了,心一橫,又從袍中取出黃符,默念幾句,拋向空中,從黃符中顯現出陰陽符印,逐漸擴大,從陰陽符印中出來一束紫色的雷電,劈向那女子,那女子當時就被擊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同時道士麵對追來的高速旋轉的傘,隻得豎起手中烏木劍硬擋了,傘的黑邊一接觸到烏木劍,黑刃便不斷切割著木劍,木劍僅擋住了一秒便被攔腰斬斷,傘的黑邊斬斷木劍後便長驅直入,道士的長袍被撕裂開了一口子,皮肉也被切割到了,傷口處噴濺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