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郎中送陳義離開後,再坐回院子裏的凳子上,繼續翻開了醫書。
陳義出了村西便看到了崎嶇不平的山路,灰岩嶺山路狹窄不便行走,山道上皆是碎石,部分路段很陡,極易滑落,因而要腳踩實了慢慢走。陳義低身保持重心在前,大步邁著登上每一個陡坡。到了半山腰,坡度變緩後,陳義才扶著腰直起身在山路上走。逐漸茂密的森林裏,茫茫一片綠色,雜草叢生,看不見腳下的路,陳義撥開攔著路的雜草,透過樹間的縫隙,看到了紫蘇正坐在一個石頭上,藥筐子放在一邊,陳義才放下心,走到了紫蘇麵前。
紫蘇也看到了陳義,有些驚訝:“陳大哥,你怎麼也來山上了?”
“我聽林叔說你來這裏采草藥了,又在客棧裏聽說這山上最近有什麼危險的東西,有點擔心你,就過來看看了,你怎麼了?”陳義也坐在了石頭上。
“沒事,我隻是走山路走累了,坐下來休息一會兒,雖然沒有找到爹需要的草藥,但也有很多其他的收獲。”說著紫蘇又檢查了一遍藥筐子。
正當陳義和紫蘇在林間休息之時,忽然聽見林間發出巨大的轟隆聲,緊接著鳥鳴不止,許多鳥兒受驚從林子裏飛上天,經過了他們的頭頂。陳義覺得好奇,想要一探究竟,循聲而去,走了有一會兒,悄悄地靠近聲音發出來的地方,藏身於樹叢中,發現原本的山體上出現了一個大洞,洞口散落著碎石塊和砂土,應該就是剛才的動靜製造出來的。洞口有兩個身披黑色鬥篷的人一動不動地在站著,遮住了整個身體,也看不見臉。不一會兒,一位同樣身披黑色鬥篷的人從山洞中出來,雖是同樣的打扮,但是他的周圍散發著強大的黑氣,令人感覺非常壓抑,他出了洞口之後,原來守著的兩個黑袍人竟化作黑煙消失了。
陳義覺得此地不宜久留,正回頭要去找紫蘇,發現紫蘇就在自己身後,吃了一驚。輕聲對紫蘇說:“紫蘇,你怎麼來了?”
“我也聽見了動靜,於是跟著你一路走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裏太危險了,我們趕緊離開。”
紫蘇點了點頭。
這時黑袍人一個轉頭,似乎感覺到了樹叢有異動,向陳義藏身的草叢走去。陳義看到他像是發現了自己,馬上拉起紫蘇就開始跑,黑袍人見狀也追了上來。
兩人跑了一段路,紫蘇的速度慢了很多,跑著跑著,陳義停住了腳步,前方黑袍人早就擋住了去路。紫蘇喘著氣,陳義扶著紫蘇,回頭一看後麵還是黑袍。前後都是敵人,腹背受敵,在強大的壓抑感之下,陳義和紫蘇內心都有些慌。兩個黑袍都緩緩伸出了手聚起了黑氣,凝聚成帶著赤色的黑色圓球,使勁一推,兩隻黑球一前一後都向陳義這邊襲來,陳義拉著紫蘇往側麵跑。兩球在中間交彙形成了爆炸,形成了黑色氣浪向陳義這邊襲來。
千鈞一發之機,說時遲那時快,一位白衣少年跳了過來,右手拔出背上的劍,凝聚內力橫向一揮,帶風的劍氣斬散了爆發的黑氣,使黑氣的勢頭消減了幾分,左手也開始凝氣,右手將劍豎起,左右手以劍使勁,形成了白色氣罩擋住剩餘的黑色氣勁,消減後的黑氣力量依然很大,他被逼得連連後退,用腳抵住地麵,在草地上也留下了深深的劃痕。擋住餘波之後,白衣少年以劍撐地,單膝跪在地上,深深呼吸了一下,似乎是用盡了全力。爆炸過後,中心留下一個大坑,幾丈之遠皆為焦土,林木摧折,一片荒涼蕭條的景象,隻有以那位少年為中心和陳義與紫蘇這邊的扇形區域得以保全。
陳義驚魂未定,看著周圍的環境,有一股劫後餘生的感覺,整個身體放鬆下來,雙腿都有些發軟了,紫蘇則是因為體力不支又受到驚嚇,早已經昏了過去,而黑袍人早已不見了,逐漸安靜下來的空氣中,仿佛可以聽見呼吸的聲音。陳義還沒來得及向那位白衣少年道謝,隻見少年站了起來,將劍插回背上的劍鞘,看了看陳義和紫蘇,冷峻的眼神上顯現出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感情,一言不發便離開了。陳義看著白衣少年離去的方向,心想這個人好高冷。
等到雙腿有勁了,陳義手撐著地站了起來,將昏迷的紫蘇背起來,向山下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