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海洋麵對著甘露如此焦急又迫切地問話,知道眼前的女孩已經完全沉醉在周曉嵐的死因當中,現在極易被自己的所控製,一直精明的他,自然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隻見他無奈地攤攤手,表情很是無辜地說:“這個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書墨問我要了房卡鑰匙後,他自己就進去了,我當時想著,他們還是小夫妻,有什麼問題都是他們自己解決比較好,旁人不好參與其中的,而且……”
說到這裏,程海洋還故意買了一個關子,停頓了一下,讓甘露本來就焦急如焚的心情,變得更加的急躁,果然馬上就聽到她的追問:“而且什麼啊?你快說啊,會急死人的……”甘露此時,都幾乎要吼出來了,不過是極力地抑製著自己的情緒。
畢竟這裏是GK國際酒店,眼前的人,不是對她對她寵愛有加的季書墨,不是對她關懷倍至的紀浩然,更不是一直甘媽媽周父那種有著血緣關係,永遠也無法割斷的親人,所以她殘存的理智裏,還是保留著對眼前這個男人的一點認知,他是自己想要了解情況的目擊者,決不能過份的依賴和放肆。
程海洋看著甘露的樣子,心中是一陣竊喜,雖然當年沒能收複姐姐的心,不過今天妹妹就在自己的手上,他還就真不信自己會同時在這對姐妹身上栽一樣的跟鬥。
隻見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種似有似無又帶著曖昧的微笑,才不緊不慢地說:“你也是知道的,當時書墨跟你姐姐曉嵐也算是新婚夫妻了,我當時還以為他倆想尋個刺激啥的,就跟到我們酒店來,試試蜜月套房的味道,所以自然不好去打擾了。”
甘露一聽,臉上馬上大變,口中呸的一聲,嘴裏就開始大罵:“程先生,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這樣的玩笑,我姐姐就在這裏出事的,你作為酒店的負責人,就沒有一點的責任嗎?”
這回程海洋臉上的表情表現得更加的委屈跟無辜了,隻見他雙手環胸,語氣卻像是受了氣的小媳婦一般,緩緩地說:“作為曉嵐的朋友,發生了意外,我當然是很痛心,隻是如果就酒店管理方麵來說,隻能是我們考慮得不周全,沒有在窗戶上安裝防盜網,不過入住這裏的,都是成年人了,其實這裏潛在的危險,本來是可以忽略的。”
甘露被程海洋的反駁塞得一時啞口無言,她不得不承認,程海洋說得也是事實,誰閑著沒事,跑來酒店跳樓啊,姐姐在這裏墜下身亡,真的隻能說是意外,再加上一點,也不過是酒店的安全措施做得不到位,隻是間接地導致了意外的發生,跟姐姐周曉嵐的死,真沒有直接的關係。
說到底,剛才自己也是太焦急,口不擇言,現在倒變得自己很是理虧,讓本來伶牙俐齒的甘露,也不好意思再開口,隻是低頭玩弄著自己的衣角,臉上微紅,一時間倒變得進退兩難尷尬之中。
程海洋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心中暗自在發笑,這個妹妹,看起來可是比她的姐姐周曉嵐單純多了,應該還是比較好對付的,所以臉上又露出溫和的笑容,淡淡地說:“也許我說話比較直接,請甘小姐原諒,不過我真的就是說了當時的事實,那天你姐姐曉嵐小姐跟書墨在房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們外人是無法知道了。”
說到這裏,程海洋停了一下,閉上眼睛,好像又沉醉在當時的回憶當中,過了幾秒鍾才重新睜開眼睛,臉上又是一副悲切的神情,繼續緩緩地講述那天的事情細節。
“那天書墨進了房間以後,我本來還是在會堂裏安排著大家布置第二天婚宴的場地的,過了大概半小時吧,可能不到,就二分分鍾左右,我就聽到手下的人來報,說酒店出事了,有人從高處墜下,落到了天井的平台上。”
程海洋似乎很累的樣子,才說了幾句,就深深地喘了一口氣,這個也難怪的,那段回憶對於他來說,其實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希望這段回憶可以從自己的腦海裏消失,便實質上,不可能的。
直到現在,他每天晚上的夢裏,還會那到那個優雅美麗的女孩,如斷了翅的蝴蝶一般,血肉模糊地躺在那裏,那個本來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不過事情發展成這樣,他也不能不硬撐著去接受。
緩了一下,程海洋終於又開口了:“我那時慌忙來到出事的院子裏,看到一個全身幾乎是祼著的女孩躺在地上,後來證實,那就是你的姐姐周曉嵐,當時警方也介入了調查的,不過根據季書墨的說法是,你姐姐得了婚前恐懼症,在他沒有防備的時候,突然跳樓自殺了……”
甘露靜靜地聽著程海洋的話,耳朵裏隻是反複響著程海洋說的幾個詞,姐姐死亡的時候,是全身祼著的,還有,她是死於婚前恐懼症……,這些說法,多少也是在季書墨那裏聽到過,但與程海洋的說法來對比,又是完全另外一個版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