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自然是知道原因的,但她並不方便跟自己的父親提起。周父現在最焦急的是,吳慈在跟他結婚前,雖然丈夫是自殺死了,但她還是有一個兒子,隻是自己沒有辦法找到他,因為那孩子一直都沒有承認過他的存在。
甘露問,那你知道那人的名字嗎?周父說,阿慈她曾經提起過,他自己創立了一個很大的集團,他叫程海洋。
甘露想起來了,季書墨就有一個朋友叫程海洋,是程氏集團的總裁。甘露雖然萬分不情願,但事關兒子能不能見到母親最後一麵,所以還是拔通了季書墨的電話。
季書墨對於程海洋是吳慈的兒子也感到很驚訝,他知道程海洋的母親是在他父親死後改嫁了,程海洋一直對這件事都是十分的忌諱,所以作為朋友都沒有深究過,沒想到世界就這麼小,她的母親居然是自己以前未婚妻的小媽。
季書墨給程海洋打電話時,還有點擔心是不是同名同姓弄錯了,隻是程海洋一聽到吳慈的情況後,馬上就飛車到醫院來,接著,季書墨覺得不放心,也來到了醫院。
程海洋一到醫院,馬上要求轉VIP病房,要求最好的專家會診不惜一切代價救治,並且把周爸爸和甘露等人都趕出了病房,季書墨雖然看不過眼,但這些都是周爸爸和他們母子的家務事,所以他也不方便說些什麼。
最後,季書墨開車,把父女倆送回家去,甘露擔心父親一個人在家沒有人照顧,而且現在吳慈已經在生死的邊緣線上,十年的夫妻,總是有感情的,怕他傷心過度,就讓季書墨把父親也帶回了碧海公寓。
回到碧海公寓後,甘露並沒有讓季書墨上樓,扶著父親下了車,就直接走了。季書墨看著甘露的背景,心中又是煩躁不已,他給紀浩然打了一個電話,兩人相約一起去喝酒解愁。
事隔十五年,周父再次見到了自己結發之妻甘媽媽,心中愧疚之情油然而生,當年,吳慈已經嫁人了,他天天被家裏逼著結婚逼急了,剛好新來的小秘書看中他這個敦厚老實的廚師,兩人談戀愛不到三個月,就扯了結婚證。
隻是到了後來,吳慈在程家過得並不幸福,不時會找周父傾訴,一來二去的,兩人就舊情複燃了,開始時,周父都是偷偷摸摸的,不希望甘媽媽發現而傷害她,結果,甘媽媽最後還是撞見了他跟吳慈親熱的一幕 。
周父曾苦苦哀求過甘媽媽不要離婚的,因為他真的不想失去自己的一雙女兒,更不想自己的女兒失去一個完整的家,但甘媽媽去意已決,周父唯一可以爭取留下的,也隻有大女兒周曉嵐的撫養權了。
周父離婚後,又過了五年,吳慈的丈夫因為生意失敗跳樓自殺,從此,吳慈就不顧兒子的反對,程家人的冷眼相向,不顧一切地要與周父結婚。
一切的事情猶如昨夜的一場夢,十多年的時間,仿佛瞬間就過去了,甘媽媽看到自己深愛過的男人,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平淡跟甘露說了一聲,“露露,開飯吧,叫爸爸坐下來吃飯。”
季書墨的這套公寓,是一廳兩房,平時,甘露和母親一起睡在臥室裏,還有一個房間做了書房,書房裏有一張沙發,周父是想自己到書房去睡沙發的,但甘露不讓,讓父母兩人一起睡在臥室裏,自己睡了書房。
深夜裏,甘露還是輾轉難眠,往事一幕幕地浮現在自己的眼前,從進入金利,認識季書墨開始的情景,都在她的腦海裏一遍又一遍的重現,自己生病時他的焦急,自己生理期到來時,他的體貼與關心。
他明知道自己做過背叛公司的事情,隻是當他知道自己意願轉變時,就馬上顯得欣慰與安心的總裁,他對自己一直是無限度的縱容,同時他又以自己的睿智,替自己擋去了外麵世界的狂風驟雨。
試想一下,如果這次金利真的出事了,甘露覺得自己還是無法原諒自己的,畢竟自己就是這樣,用這樣卑鄙的手段,毀了一個發展潛力巨大的集團,那是她良心永遠也無法擺脫的罪惡感,而且自己如果真要追究起來,當初就是自己聽了吳慈的話,向季書墨推薦啟德作為自己的供貨商,自己的還會受到法律的製裁。
隻是現在這一切,都因為季書墨有意的保護下,讓她平平安安地躺上床上,今天下午聽說吳慈突發急病,還親自過來,甘露看出,他的身體並不是很舒服,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隻是他看自己的眼神,還是那樣的溫柔,還是那樣體貼地送自己的回來,如果沒有愛,不是真心相待,試問又有誰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