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藍公主,有你這句話,我相信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交集點了,這樣……很好!”櫻瑉強忍著,仍客套地跟她說著話。
“那麼,櫻瑉告辭了。”他轉過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忽然又停了下來。
兩人隔了好長一段距離,背對著,無言。
櫻瑉終於忍不住淚流滿麵,這一別,也許他永世都不能再見到她了。她說過,即使全世界的人都拋棄她,隻要有他在她身邊,她都會好好地活下去,爭取屬於她們的幸福。而現在,他卻親手毀滅了她的希望,辜負了她對他的信任。
藍靜語空洞的眼神望著遠方,口中念念有詞,“情,終會讓人變得脆弱,變得懦弱嗎?”
無盡的傷痛湧上心頭,隻覺得身子輕飄飄的,停止了一切的思考。
神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她也不說話。
“藍兒,回家吧!”神的語氣柔和,像一個普通的父親一樣,寬大的手掌撫上她的臉。
“父親大人。”藍靜語突然直直地跪在了他的麵前,櫻瑉始終不曾回頭,他知道他已經來了,要帶她走,而他什麼也不能做。
“藍兒從來沒有求過您,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求您能賜於邪靈重生的靈力。”她跪拜在他的腳下。
“藍兒。”神猶豫著,為了這群卑賤的生靈,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這樣做,值得嗎?
“請父親大人答應。”
“藍兒,我可以答應你的請求,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神扶起她,同樣湛藍的眸子對視著,卻都是泛著銀色的寒光。
“我答應。”藍靜語一口答應。
“你要接管神位,並且永遠不能違背神的法則,這……你做得到嗎?”
“我可以。”
神朝她一抬手,潔白如雪的翅膀從她的身後慢慢生長出來,散發著金色光芒的天使光環又重新出現在她的頭頂上,白色的拖地長裙,金色長發。天界最美麗的公主,藍,回來了!
藍靜語和神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而他隻是背對著她。不敢回頭,害怕自己看到她。是的,他也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邪靈而已。他能幹什麼?他窩囊、怯懦,他是個膽小鬼,隻能靠著她的垂憐庇護,安然地活著。他究竟也是配不上他的,現在他忽然能夠理解雷焰的痛楚,是他太自以為是了。
“藍兒,走吧!”
“是的,父親大人。”藍靜語輕輕地點頭,她緊緊地盯著那個佇立在月色下黑色的背影,她要離開了。為何他依舊不肯轉身,隻要再見一眼就好。她會把他牢牢地記在心裏的,一定會的。
她真的要回去了?櫻瑉最後還是忍不住轉過身,凝視。仿佛回到千年之前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很美,美得不像凡人。而且是如今,卻已無清靈純真的麵孔,美麗的臉上籠罩著沉重的哀傷。他淡淡地看著她,淡淡地笑著,如風雨中斷線的風箏那般無助,眼眶中開始迷茫。嬌柔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伴著金色的光芒,碎了一地的淚珠閃爍著藍色的光芒,飛舞著,向天空飛去。眼淚從她的臉上無聲地滑落,光芒越發地刺眼了起來。一瞬間,神和藍靜語都已消失不見。
櫻瑉失落地跌坐在地上,像墜入了無底的深淵。
這時,他終於明白心死是什麼感覺了。
冰涼的液體滴到他的臉上,抬起頭,天空中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如斷線的淚珠。借著月光,他伸出手接住了雨滴,泛著幽幽的藍光,它在他的手中仿佛灼熱的火焰,刺痛了他的手掌。藍色的雨水,不,這不是雨水?是……她的淚,為他而流的淚。他站在雨中,全身被淋得濕透也不知道,如極地之寒,卻又灼熱異常的痛楚,在全身蔓延開來。
他埋下了頭,“對不起,靜語,對不起……”
傷痛已經造成,還能挽回嗎?連天上的明月都有不忍,躲進了烏黑的雲層中,黑暗蘊涵著死寂……
華麗巨大的宮殿,到處都是白色,安靜和和平。偌大的寢宮中靜得嚇人,天藍殿中,依舊是一身白色紗裙的藍靜語正出神時坐在窗前,一言不發。
中午端上了各種珍饈美食,擺放在白色雲石桌上,“公主,該用午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