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到處散發著陣陣的寒意,凋零的枯葉仿佛在訴說著無奈,晚開的菊花似是為了最後送一程主人。
在一間精致的閨房內,一位年輕的女孩一個人默默的靜坐著,她似是在沉思,又似在歎息!畢竟這是她在這裏待的最後一晚了,過了今夜她或許再也看不見這裏的一切了,一個十四、五歲,眉目清秀的小丫鬟,雙手托著一個海棠式紅漆茶盤,裏麵放著一盞青瓷茶盅,從外麵走進來,說到:“小姐,坐這麼久,喝點燕窩湯吧,夜深了,小心著涼。”少女輕輕歎了一口氣:"奈何!奈何!命也,命也。”小慈一聽眼圈微紅,知道小姐心裏苦,但又不好說破,怕小姐更難受,隻好強裝笑臉說:“小姐不必擔憂,嫁進宮好歹也是皇後,母儀天下,太後又是你的親姑姑,而且老爺又是朝中重臣,你的日子怎會不好過。”柔凝淡淡一笑道:“小慈,你不用安慰我了,你上麵所說都對,可是這任何一條都可以讓我得不道皇上的寵愛,嫁入宮中形同冷宮!”“可是,小姐呢麼美,我不信皇上會冷落你。”的確,小慈這麼說並沒有半點拍馬的嫌疑,柔凝的相貌的確可以用如花似玉,風華絕代來形容,盡管她自信滿滿,可是柔凝心裏一清二楚,道:“他身為一國之君,身邊傾國傾城的貌美佳人無數,美色啟是他放在眼裏的,身為男人,尤其是皇帝最忌諱的就是外戚專權,婚事被別人操控,他怎會喜歡我,不視我為眼中釘已經很好了,何況他如今專寵顏妃,聽說後宮其它妃子都受到了冷落,何況我。”小慈一聽,無言以對,眼看就要哭出來了,柔凝反安慰到:“小慈,別哭,其實得不得寵對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我隻是不想卷入這些權利之爭而以,不想成為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其實待在哪裏我都不在乎,明日我們隻是換個地方住而以。”小慈聽罷,望著小姐,眼中的崇敬之情不與言表,不想小姐反而會來安慰她,小姐從小到大就是如此,凡事都如此淡定,似乎一切都與她無關,她隻是一個旁觀者,觀一切都如過眼雲煙。
柔凝是侯爵府的七小姐,她的父親當朝國舅,太後同父異母的親哥哥,妻妾眾多,可惜所出多為男孩,年幼時又夭折了幾個,柔凝幼時也有兩個姐妹,可惜都沒活到十歲就病死了,所以,柔凝雖排行第七,其實家中人丁並不興旺,隻有兩個哥哥和她唯一一個女孩。她的生母是父親的一個側室,生下她以後,就經常生病,故父親就把她交給另一個沒有子嗣的小妾撫養。紫然雖不是她的親母,但應為自己沒有孩子倒也對她不錯,隻是在這豪門深院中,人與人的距離,永遠是那麼遠,即使是親人之間也不可能十分親密,姨娘不過是隨手而為,討好父親,;兩個哥哥也是隔母的,不可能親密到哪裏去,不過是麵上情份而以。父親有他自己的事要忙,孩子有嬤嬤和妻妾照顧就行了。他幾乎很少過問。柔凝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雖然富貴,可是無半點親情和真正的關懷,自小在這樣的家庭長大,她似乎自小就看透了一切事態冷暖,養成了淡然,無爭的性格,在這豪門中,美女如雲,貴公子成群,可是最終誰都要麵對繁華凋零,門前冷落的結局。即便年輕時百花爭鳴,也要麵對人老花謝的結局,爭來搶去,又有何趣,不如清淡天和,度過一生更好。當父親告訴她,家族決定讓她進宮為後,以穩固家族勢力時,她淡然一笑,沒有表現出任何激動的反應,倒讓父親吃了一驚。有什麼可激動的,這不過是她長久以來的預測變成現實而已。家族要保證自己的勢力、地位,後宮中一定要有相應的裙帶關係,哪怕自己的女兒進宮後不受寵,也無妨,隻要有相應的封號、地位就行。就像當朝太後,自己的親姑姑一樣,一生都未收到先皇的寵愛,隻是一個備受冷落的皇妃,可是隻要確保家族的實力,必要的犧牲是免不了的。侯門貴府的千金,外麵人看了隻知她們是錦衣玉食的天之嬌女,豈知實際上她們多數必將淪為權利鬥爭的犧牲品,到頭來沒有一個可以得到幸福,終日哭天抹淚的大有人在。父親的話不過是讓她長期以來的預感變成現實罷了。她平靜的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