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乏。
臨冬國是個古國。
臨冬國建在海邊,東邊挨著海,仙海向東走個千裏海路便是臨仙島。這句是廢話。
臨冬國東邊挨著海,泛著鹹味的海風在初春吹向陸地,住在海邊的鹽民聞著海風的鹹味,喘幾口粗氣,扛起裝滿海鹽的麻袋裝進馬車送往京城。
京都依江而立,有江水繞城而過。據說這京都本建在一處平地,而這江水是東邊來的仙人引來的,本來這江起名為國渠。可老百姓們一口一個仙人引的江傳的久了,便成了仙河。但仙河這名字總歸是不大好聽,後來無數文人墨客泛舟渡江,感其景色之美,賦詩懷古以臨仙的暢闊胸意,所以便改了名字喚做臨仙江。
過了仙海,那邊住著仙人。這幾乎算是會說話的人便知道的事。
東邊的仙島在每年夏蟬叫的最吵的時候派人遠渡千裏海路到臨東城來收弟子。這也是京都最熱鬧的幾天。
不過去年沒來,也不知讓多少自視甚高的年輕俊傑好一個苦等。
…………
正是初春。
院子裏的雪堆比起昨夜矮了不少,北落走出破廟,身上單薄的素衣清爽幹淨不染灰塵。北落撿起扔在院子中央的木條,插進雪堆中,笑了笑。
多久沒有這麼無聊過了,或許是從第一次禦劍東渡仙海,又或許是吃了那碗有四五根頭發的麵,北落想著便出了院子。
這破廟建在城邊,本是百姓供奉仙人的廟宇,不過後來國師大人下了命令,說這位仙人入了魔,從此這廟便冷清了下來。
這樣的廟在臨冬城有很多,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座廟被推倒又有多少座廟建起。人總是喜歡隨大流,所以這些廟注定留不久。
院子外長著棵小樹,枝頭昨夜抽出來的嫩芽在仍不暖乎的春風中搖曳,像是在嘲笑北落一般。
北落挑了挑眉,在那張美豔到極致的臉上泛起波瀾。下一刻,他退了一步,又一步,三步,目光微凝。
他抽出背在身後的劍,劍身顫抖著,但卻又抽的極為平穩,不聲不響。即使這不是他的劍。
在劍出鞘帶起一道輕吟的時候,醉人的春風便停了,前些日子回來的遷鳥也沒了聲響,院子外的小樹不見了蹤影。北落眼睛很亮,像是看穿了很多東西。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樣,也不知過了多久,北落收了劍背在身後,踏出步子帶著醉人的春風一路向前。
…………
京都,皇宮,朝齋小樓。
“陛下,再過些日子各大宗的人便要來了”袁公公躬著腰站在這位臨東國權力最大的年輕人身後低聲道。
年輕人麵無表情,垂下的手卻因為用力的緣故微微顫抖。袁公公斜眼注意到,身子便低的更深,像是鴕鳥一樣把頭埋進了土裏。
“這些個修仙的愚人越來越不把朕放在眼中了”年輕人抬起手放在前些天送來的白玉馱塔象身上,五指修長白皙。
袁公公的身子抖的厲害,額頭豆大的汗從布滿褶皺的眼角淌到下巴,像是朝齋小樓房簷上融化的冰柱,融化的水珠隨時可能落下。但是此時袁公公卻不敢擦,他怕前腳抬起手下一秒陛下手中的白玉象便會砸在自己的臉上。
“他們的眼中可還有朕這個皇帝!”說著手中的白玉象砸在袁公公的腳邊。細膩剔透的玉脂被摔得四濺,其中一小塊崩到袁公公的小腿上,袁公公的臉疼的抽了抽,卻又不敢作聲,心道:想來今晚又要買一盒去淤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