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源和我從西街買完生活必需品,便以匆匆趕路之狀向一所“著名”的大學靠近。從西街到學校的這條街道,看似繁華,吆喝的商販脖子上一條條蠕動的蟲子,經過近乎缺水的嘴唇傳出一聲聲,“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不敢吆喝的則在攤位作親身示範,我看到一個滿臉摺子肉的中年人拿刀在身上亂劃以證明自己有氣功,順便推出自己祖傳的跌打藥。攤位後麵是一家對減少社會強奸案件起了不可忽視的作用的歌廳,那時每日每夜從裏麵傳出近似於鬼哭狼嗥的聲音,後被警察叔叔端了窩點,現被廢棄。破鐵門星星點點的鏽跡,就算是大銅鎖也銅綠斑斑。偶爾中午有陽光照射進去,空蕩蕩的,卻能感覺到它往日的繁華。
突然三源將東西全部一股腦兒塞到我手上,以十字交叉的走法闖過紅燈,我知道一般用這種走法走路的人一定是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於是我猜測三源這是內急了。差點撞到三源的那個中巴司機將頭由車窗伸出來,“媽的,走路不帶眼睛啊!”。後又將頭縮回去,對旁邊的中年老太太開玩笑地說,“好家夥!辛虧咱機靈,要不這小子準得被我撞外環線去!”。之後我是在他們的笑聲中發現那輛中巴消失在前方不遠處。三源安全抵達馬路對麵那間廁所,外麵蹲著一個老頭兒,在吃中午飯。見到三源朝他麵前奔來,起身,放下飯盒。眼睛裏露出一個眼神,那眼神向我傳達了一個意思:“生意來了!”。三源將四個口袋都翻了出來,隻從左邊的褲袋裏不小心掉出五毛錢的硬幣。廁所所長卻明文規定五毛隻能小便,而大便則需一塊。
“大爺,我先進去了!”
三源說完,便使出藍球場上慣用的招式,穿過老頭奔進廁所。與此同時,一陣蓋過雷聲的響聲從男廁所裏透過玻璃窗飄到我的左耳裏,同時,女廁所裏“呀”的一聲,清脆響亮,透破大氣層。緊接著便是三源那長達十秒之久的籲氣聲。我還在等紅燈變成綠燈,過往的車輛都留下一點氣味讓我的胃裏很不舒服。我看到廁所門前跑來一個瘋婆子,拿著紙錢用火柴點燃,然後哭一聲燒一張紙錢。升起來的火焰讓我感覺廁所在搖晃。
匆匆趕路的人類揉過我的兩肩一起流動到馬路對麵,一個個的背影從我身後出現,然後在我眼前消失。我第一次感覺到走路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剛站住腳,口袋裏的那個小靈通發出來了信息的鈴聲。是三源發來的,“送點紙給我!順便給那所長五毛錢。”。我可以看出三源打這些字時那輕鬆與焦慮交雜的表情。
三源在長達半個小時的釋放後,從廁所裏一拐一拐地走出來。雖然三源嘴上並沒有說什麼,但他的表情告訴我三個字:“真他媽舒服!”
三源此時走路的速度快了不少,於是我變得象一條狗一樣跟在其後。那燒紙錢的瘋婆子已經滿臉都是淚水,淚水讓很多紙錢都燒到一半。
明達職專是一所“著名”的大學,辦學曆史悠久。打著“你給我一個孩子,我還你一個人才。”的旗號,曾向社會輸出不少“人才”,近幾十年來,不斷有人被抓去坐牢。學校出過搶劫犯殺人犯強奸犯,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沒出過貪汙犯。西街老大三葉草這個人不得不被提到,他可算是學校近幾十年來最為“滿意”的作品。上過報,且連續幾天的頭版頭條,名聲大躁,明達也沾其光,幾天之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明達學校裏的女生向我們傳達著這樣一個消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所以明達裏有超過一半的女生,她們都是慕名而來。因為每天都會有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地消失在課堂上,所以難以精確統計學校到底有多少人。但據不完全統計,全校12352人,男生占2352人,女生占10000人。這個數據曾讓計生局感到驚訝。再來說這多達一萬之眾的女生,質量很不高。平均一個男生就會擁有五個女生,這還沒算象我和三源這樣的孤家寡人。數量一多,質量就下降。
可以設下這樣二關
第一關:暫時沒有男朋友
第二關:是處女
第一關會刷下七千人,而經過第二關便僅剩下八人,這就是我們學校有名的“江南八怪”。八個,個個長得那叫一個“鬼斧神工”,其為首的肥多更是堪稱一絕,一張絕對能讓中澳整形醫院集體跳樓的臉,還長著胡子。
許多“有誌之士”都紛紛報考明達職專,而我和三源便是這眾多有誌之士中的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