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是那片天,在天之下,還是那麼的平靜。
木在水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動搖,“翼雲,你以前的話沒有這麼多。”
翼雲說道:“是啊,弟子以前不會說話,又太莽撞,所以得罪了眾多師兄弟。這次來,借探靈池倒是其次,隻是不忍心看到展師弟在受苦,所以轉成前來告知。”翼雲這番話說得又有些傷感了。
“青塘的事,我少竹派自會去調查。”木在水拒絕了翼雲的“好意”,需知,這消息一旦由他翼雲嘴裏說出,那糾纏就又多了一層,倒不是木在水不在乎展青塘的生死。
翼雲笑道:“師父還是如此的深明大義。”深明大義這麼好的一個詞,在這裏聽來卻又別有一番滋味。“既然如此,那弟子也就不再自作多情了,弟子新近想到一個招式,總覺得有些不完美,弟子演練一番,懇請師父指點指點。”
說是演練,卻不見翼雲有什麼動作,隻是輕輕的往前跨了一步,就是這一步,讓眾人覺得有如泰山立於眼前,讓人喘不過氣來。天地間的風突然也好像到了這裏就停止了,木在水卻好像沒有收到任何影響,輕飄飄的往前一步,也是一步,但這一步卻跨出了很遠,腳底下隱隱有雲霧繞動。誰也沒有看清楚木在水是怎麼跨出的那一步,就好像他根本沒有動過,隻是腳下的雲霧一瞬間把他拖到了另一個位置。
翼雲和木在水就這樣相對著,兩個人目光隻有對方,但這目光不是情人的目光,更不是仇人的目光,而是一種認真的目光,認真的沒有一點感情色彩。
忽然翼雲動了,隻見他把折扇一合,輕輕的敲在左手上,頓時天空中籠上了一層灰色,就像一朵烏黑烏黑的雲朵被閃電照亮的灰色。而在那灰色之後真的有一道炫目之極的光芒,那光芒有形、無聲,猶如九天之外的流星悄無聲息的敲打熟睡的夢境,看到這光芒,整個世界都失去了顏色,世界還是這個世界,隻是人的眼睛已沒有了其他色彩,身處這道光中,讓人有了“我來自哪裏?該去往何處?”的迷茫。
翼雲的折扇這一合,好像關閉了這個世界,讓身處離他最近的木在水神念都有些動搖。可他畢竟是木在水,少竹派的掌門,如此一擊雖然奪天地造化,可卻也不能就此淹沒他,木在水大喝一聲,隻發出了一個“吒”字,原本炫目之極的光芒隨著“吒”聲的回蕩消失不見了。這兩人還沒正式交鋒,僅僅憑著簡單的一個動作而引發的天地異象相互試探了一番。
木在水的這一聲大喝,並不是簡簡單單的破去翼雲的折扇一合,其聲波的回蕩,實乃參悟了風係真諦,倘若翼雲的修為有半點微弱,那聲波的振蕩就會讓他吐血半升不止。最終聲波與光芒相互湮滅,可見兩人實力相近。看到這現象,翼雲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師父,我這把折扇送您,如何?”說罷,翼雲右手輕輕一撥,那把折扇就飛向了木在水,這次就沒有了什麼天地異象,而是風輕雲淡,偶爾泛起的漣漪就好像春水被蜻蜓點了一下,折扇隨著看不見的漣漪,沿著曲線緩慢的飛向木在水,那飛行的軌跡就像戀人的眼淚,久久的噙在眼眶當中,等著戀人去擦幹。
“我用不慣這個東西,還是你自己留著吧。”木在水一字一字的說道,他的聲音就像山林中的一間破廟裏,一個老和尚敲著一個破木魚,聲音雖然不大,但卻響遍整座山林,那麼的悠長、連綿。托著那把折扇,穩穩的停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