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姒一聲長歎後,也不搭理伯邑考夫人了,心中卻在想,這夫人嫁於考兒多年,卻一直未成生育,若是考兒在朝歌真有什麼不測,就讓她改嫁吧。
翌日清早,姬昌和太姒同時到了太師府門口,後麵的馬車上還有姬發和姬旦以及姬發剛過門的妻子薑邑和伯邑考夫人,都是來為伯邑考和王崇陽送行的。
等王崇陽和石博倫走出太師府大門的時候,太姒和伯邑考夫人立刻上前,各自拉著石博倫的一隻手,兩個婦人眼淚都止不住的流下來了。
伯邑考夫人自不必說了,太姒雖然明白事理,知道自己大兒子是為西岐去冒險的,但是畢竟母子情深,此時一別,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見上了,自然是淚眼迷離了。
姬昌這時清咳一聲,帶著姬發和姬旦走了過來,朝太姒以及伯邑考夫人嗬斥道,“搞的和生離死別一樣,考兒隻是去朝歌赴商王酒池之約,有什麼好哭哭啼啼的,不要聽信那些鄉間傳言。”
太姒抹了一下眼淚,深吸一口氣,心中暗道,是啊,本來考兒就擔心,自己這個樣子,考兒走也走的不安心了,想著立刻露出了笑容,朝伯邑考道,“考兒,你父親說的沒錯,商王隻是約你去赴酒池之約,你還需要保重身體,帶赴約之後回來,娘親為你親自下廚做你最愛吃的!”
伯邑考的夫人卻依然哭哭啼啼地道,“夫君,你這一路上一定要保重啊!我在家裏等著你回來!”
石博倫看著眼前這些人,心中也是有些不忍,隻是點了點頭,立刻上了馬車,不再下來了。
姬昌見狀,立刻朝王崇陽道,“大仙,這一路之上,就勞煩你多加照應考兒了!”
王崇陽則朝姬昌說道,“侯爺,無需多慮,我早和你明言,最次我都可保伯邑考不死!”
伯邑考夫人一聽這話,這才擦拭了一下眼淚,朝王崇陽道,“大仙,你一定要保護好我夫君啊!”
薑子牙夫婦此時出來向姬昌和太姒行禮,姬發和薑邑又過來給薑子牙夫婦行禮。
一番客套之後,王崇陽也上了馬車,這才朝眾人道,“今日一別,就此告辭了!”
姬昌等人站成了一排相送,王崇陽卻朝薑子牙招了招手。
薑子牙立刻上前,卻見王崇陽附耳在薑子牙耳邊道,“等我走後三日,你可帶真正的伯邑考見西伯侯!”
薑子牙聞言一愕道,“是不是有些太著急了?”
王崇陽卻說,“已經不算太著急了,千萬不要疏忽了人性二字,隻要是人,都逃脫不來這兩個字,伯邑考雖然現在的身份是死囚石博倫,但是畢竟他的靈魂是伯邑考,又與西岐如此相近,況且這裏都是他至愛之人,伯邑考又是至孝之人,萬一他哪天念及親人,自己來偷偷的看,反而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不如你親自和西伯侯一人說明即可!”
薑子牙一聽這話,也覺得有些道理,如果是石博倫外貌的伯邑考來找西伯侯說不定沒見到西伯侯,就被打入監牢了,那樣豈不是害了伯邑考?
王崇陽吩咐完畢之後,立刻吩咐馬夫趕車,朝著姬昌等人一揮手後,便坐進了馬車。
這時的石博倫一臉的喪氣,不時地瞥了幾眼車窗外。
王崇陽看在眼裏,朝石博倫道,“是不是有些不舍?後悔了?”
石博倫一愕,連連搖頭道,“沒有,隻是突然以世子的身份活著,這才明白人比人,氣死人的道理,我原來過的是一種生活,現在過的又是另外一種生活!”
王崇陽聞言也是一歎道,“你本是死囚,臨死之前,還能有這番體驗,相較起這個時代大多數麻木不仁地隻為活著而活著的人相比,已經算幸運的了!”
石博倫卻不解地問王崇陽道,“活著,難道不是為了活著而活著?那是為何活著?”
王崇陽則朝石博倫道,“雁過留聲,人死留名!人不是其他動物,活著一天,就要做一天隻有人才可以的,有意義的事,比如你現在是代替世子伯邑考,日後說不定也能青史留名吧!”
石博倫一陣出神,想著自己本來的確是該和那些死囚一樣,死後除了自己的母親,沒有一個人會記得自己的名字。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西岐的太師知道自己叫石博倫,王崇陽這樣的大仙也知道自己叫石博倫,這樣日後要是赴死,時候會不會有人還記得自己這個替伯邑考去送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