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雕玉,你會做木雕嗎?”我托著臉問他。
他搖搖頭:“不會。”
“不如試試看,都是雕的,應該不錯,我畫個樣子給你看。”這無心城裏,的確是不多人佩戴玉,我估計,他的身價在這裏,是一文不值的。
“好。”他點頭笑:“讓你腦子真正想些東西也好。”
沒有紙,我就撿根樹枝在地上劃著。
簡單的吧,他沒有雕刻過,可是太簡單了,又不知道要刻什麼?
最後我問他:“你最擅長雕刻什麼?”
他有些哀怨地說:“玉鐲子,釵子,墜子,還有一些玉佩,精細小件之類的。”
我不知道有什麼奇怪,我對他本來就是不太熟的,剛開始對他的認識,還把他定在猥瑣的形象上呢?強暴犯第一嫌疑人。
“那你就雕木的吧。”木頭不用錢,玉質太貴,我想,他是付不出的了。
“也行。”他點頭。
找木,就要好一點的,最好帶著香氣的,
我想知道他雕什麼樣式,他就畫在地上讓我看,但總是覺得太千篇一律,我自已多加了一些自已的地意見上去,畢竟我是女人,對這些也是喜歡的。而且我還知道現代的流行元素,隨意吧,看他喜歡刻什麼樣子的。
我看著他一刀一刀地雕刻,很慢,而且也是頗費力氣的,我才知道雕刻一件東西,是多難。
他很認真,用刀細細地磨著,很細碎,也很傷心,一不小心就會有血絲冒出來,雖然他有些巧辦法,還是磨得那手心發紅的。
我用刀在一邊削著,燭火在飄搖,有些心酸,孟情可以不用吃這些苦的,他偏要。
“米米,去睡吧,晚了。”他搖醒我。
睜開困惑的眸子,才發現自已一手拿刀,一手拿著一截木頭打瞌睡。
他溫柔地笑,將刀奪下:“去睡吧。”
“那你呢?”我是真的很困了。
“我雕好這個就睡。”這外麵一張廳,裏麵一張,我睡裏麵去。
躺在床上,全身的骨頭都鬆了下好,多久沒有睡過床了,還有軟軟的被子蓋,似乎是上個世紀的事一般。
是真的要好好睡一覺了,每天我都是提著一顆心,不敢深睡。而且也睡得不好,總是將就著。
就如孟情在說,我是在折磨著自已一樣。
沉沉地入睡,等到附近的雞一鳴,我就醒了。
很早之前養成的習慣了,別人一醒,我就得醒,給別人做事遲了就會被罵。
窗上有些蒙白的色彩,而簾子上,還映著暈黃的燭水光芒。
我試探地低叫:“孟情。”
“嗯。”他輕應。
居然還沒有睡,我心歎,他何苦來哉,我是想受苦,這樣心裏的痛就會淡一些,他為的,也不知是什麼?
“孟情,睡了,快天亮了,要雕刻也是白天好看一些啊。”晚上對眼睛不好。
“好。”他也不反對,吹了燭火就去睡。
等天大亮我醒來的時候,又發現他在雕著了。
“你雕了多少了?”
“快好了。”他說。
我嚇了一跳,快好了,是真的,一枝成功的都沒有。
我聽說他的名聲很好,很多有錢的人家都找他刻玉,但是他這們的效率,那麼久還沒有刻出來。
“米米。”他溫柔地叫:“你看,快好了,好看嗎?”
木質百合花,淡雅,高貴,那上麵,還微微地散發著香氣。
他很認真像是對待情人一樣地刻著,要求完美,仔細。
我歎氣:“我們會餓死的,孟情,你快點把房子賣了,你速速回秦淮去。”
他變臉,將手中的木釵子往外一扔,惱怒地瞪著我。
可憐我這做表姐的,心疼他雕刻了一夜的成果,趕緊去撿,幸好沒有摔斷,就還差那麼一點了,好是細致精美的一支木釵子。
撿回來放在桌上:“我不會說了好不好,你脾氣能不能改一改。”
他不吭聲,抓了過來又刻著,我看到他拿木釵的左手,又紅又腫的,還有一些血絲。
心裏有此痛:“孟情,不如,不要做這個了,看看有什麼東西能做的。”所以我說,還是一個人好,這樣我就什麼也不用愁。一定下來,總是想東想西的。
他把我的所有算盤都打散了,為什麼我給冷夜非敗家,卻容易給他賺錢呢?現在我看著孟情刻得那麼辛苦也不叫一聲,我心裏又想著,這付出,能得到什麼?怎麼樣,也隻是木材,得不到什麼錢的。
一股子酸水往上湧,我忍不住地跑到門邊,扶著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