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孟情尋我(2 / 2)

“米米,我特意交待灰色的,這樣就不容易看出髒,夾了好幾層的麻布,很耐料的,底也加厚了,裏麵夾了棉,穿這樣的鞋子走路,會讓腳舒服一下,你看你的腳,厚厚的繭了,有時候,你就要點熱水,泡一下。你可以獨自一個人,你還是要照顧好自已。”

“你那麼多話說,我自已來。”我又不是孩子。

他給我穿上鞋,暖暖軟軟的鞋套上腳,我淚珠泊泊地流:“程予你為什麼要來,你真的很討厭,我明明不哭的,再傷再痛,我也不哭。”可是我總是太感傷於溫情,有人對我好,我就忍不住地想要哭。

不要對我太好,不要嗬護我,這些會讓淚控製不住。

我送走他,回頭看他在落日下,那般的不舍,那般的孤寂。

隻是,不是我想依靠的懷抱。

我想讓自已更冷靜一些,謝謝你程予。

愛得痛了,想得痛了,心裏寫滿了曆曆的心情。記著他的好,他的狠,給我時間吧,我會忘了的。

洗得幹淨的臉,在程予看不見的時候,抹了二把泥上去,就連衣服也是深顏色的,程予的心還真是細。

好好發感受,有人關心的暖。

京城,那讓我不知道的地方,但是走錯了路,一邊唱著歌,一邊走,誰知卻錯了。

而我,沒有再回頭,看那城裏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我想這裏是不錯吧,這裏,最多的是寺廟,聽那鍾聲響,一聲一聲,敲得心頭一片寧和。

而這城,竟然叫做無心城。

我想在這裏停下來,重新開始。

一個女人是挺難的,在重男輕女的社會,無論做什麼,女人都會得到否認的眼光。

沒錢沒有什麼的,還是從洗碗起,至少填飽自已的肚子先。

客棧的名字很雷人,叫悅來客棧。

我忍不住地輕笑,想到曾經有人在網上記錄過,說古文裏的客棧是國際連鎖極的,幾乎是悅來。然後與它競爭的,是新龍門客棧。

“你這小子,笑什麼?”一個小二瞧我一眼,滿眼是輕視,將心中的盤碗放在一邊,不客氣地叫:“一會把這些都給我們洗幹淨了。”

沒有洗潔淨,真是讓我歎息,好難去油漬,就隻能用水洗,一雙手滿是油汙的。我居然還能一天一天來,從開始他們給隻我幾個包子填肚,到最後談到願意給我一些碎銀子,那也是極少的。

聞著油汙,忍不住的一陣惡心。

每天窩在柴房裏,抱著膝靜靜地聽著鍾聲。

窗外的風吹得起勁,月光如水,照得半室亮皇的。

別人問我從那裏來,我從不答,問我為什麼,我也不說,他們都嘲笑地叫我啞巴。

咬著唇,我好想哭,流浪了這麼久,還沒有一個答案,要忘記他,還是很難。我第一次,這麼用心地愛一個人,換來的,是這樣的心碎神傷。

靠在牆上,月光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情會是苦的,是傷的。

我現在是在折磨著我自已,不是什麼?

遠走,避得了他,避不了自已的心。

愛情這杯酒,聞起來香,喝起來苦。

心好累,靠在牆上,我能一睡到天明,習慣了這樣的環境,現在還算是好的了,有些時候,還是在別人的屋簷下抱著身子到天明。

第二天天沒有亮,小二就來吵嚷著,叫我快點去幹活。

罵罵咧咧地叫:“臭小子,你想睡到什麼時候,不幹活,誰給你吃的,就你這鬼樣子,要不是我們好心,早把你趕走了。”

罵人的話,不算什麼,聽著,似乎也肓目了。

或許我該考慮一下,我下一步要去哪裏了,我的一生,還太遠,心緒還沒有沉澱。

頭發越發的長,貼著耳際。

秋老虎散發著它的威力,照得人悶熱,風一絲也不吹。

我滿頭大汗地與盆碗盤打交道,好不容易才洗完。一個小二端來一盤飯放在地上,用腳指著:“喂,臭小子,吃啊。”

喂狗的,才會放在地上,他未免欺人太甚了。

我站起來,有些暈眩,一定是蹲得太久了,扶著牆,讓自已舒服一些,定定地看著他說:“真替你歎息。”

“喂。”他捋起袖子,一腳踢翻那飯,還踩上一腳:“別以為掌櫃的留你在這裏,給你口剩飯吃,你就得意起來了,臭小子,我告訴你,這裏,除了掌櫃的,還沒有人敢對我不敬。”他指指鼻子,一臉的狐假虎威。

我不卑不亢地看著他:“你想怎麼樣。”

“每個人進來,都會請我們兄弟去大吃一頓的,你這臭小子,腦子就不開竅啊。”他朝後麵那幾個人笑笑。

原來是這樣,削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