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罩一撤走,我睜大了眼睛看著木子。
半邊臉還算是好,補血過多了。另外半邊,有著被火燒毀的痕跡,臉上的肉糾結在一起,白與紅還有一些烏黑,交結在一起,好是駭人。
這下,輪到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了,這木子小姐的有人,居然是。
這秦語愛是什麼人啊,居然有這樣的姐妹。
木子的一邊睫毛撲閃了下,滿滿是淡傷:“現在,你看到了,你還會理我嗎?”
抬了起眸子,居然滿眼是淚和企求。
我驚訝歸驚訝,可是不會看低人。
看著她的臉,也不知說什麼,似乎我說什麼,都會傷到她一樣。
“小愛,我們還是朋友嗎?”她輕輕地問著。
我點點頭,然後一笑:“當然是了,以前的事我不記得,以後我們也可以是朋友的,叫我米米就好了。”
就是嘛,不過對不起了,我還以為木子擺什麼架子,原來,她隻是不敢見人。
“我想了想,還是來見你,我跟著大哥回來,知道你的事了,米米,對不起啊,我不能幫到你,現在我想幫你,可以嗎?我們是好姐妹,我不想你在冷家受苦,如今的你,怎麼連頭發也沒有了。”
哀歎,是啊。
但是搖搖頭:“不用了。”
“為什麼,你是不是現在瞧不起我了,我在邊關,還是找不到好的大夫來看我的眼。我知道我這樣的人,是沒有朋友的。”語一停,淚珠兒就滑下來了。
心中頓時有一種罪惡感一樣,急忙說:“不是的,木子小姐,我隻是不想這樣子接受幫助,從哪裏跌倒,我還從哪裏爬起來。”
這話,說得我自已都有些不好意思。
我哪裏能爬得起來呢,冷夜非的手段令人發指。
但是我就是不想在這裏,這裏冷沉沉的。
要我整天對著一炮衝天還有燒了半邊的臉的木子,要感受著他們的心傷,心裏一定不舒服的。
我總是覺得她怪怪的,先前見我的時候還是飛揚神色,一撤了麵紗,馬上就委屈可憐的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一樣了。
還是對她有戒心的,無事不登三寶殿,叫我來隻是訴舊,隻是想幫我,也就不必等到我打瞌睡了。
“米米。”她輕輕地叫:“你真的變了,不過你對我,還是和以前一樣的。”
點點頭一笑:“是人,都會變的,隨著時間還有事情,每個人都會改變的。”
“長大了很多。”
我嘿笑,想著也是啊。
要是秦語愛聰明點的話,就不要去惹上冷夜非。
有本事惹上了,又沒本事沒對。
一死了之,還真是懦者。
“米米,現在你和程家二少爺,還有來往嗎?上次我聽說,他讓你……。”她聰明地沒有說下去。
那畢竟是我的傷心事啊,我低頭看著越來越黑的光線,平淡地說:“沒事了,都過去了,我當作是不認識他。”畢竟也是不認識。
我的報複,最終隻是報複到我的身上了。
程予現在,應該還是風流於每個風月場所吧。
管他呢,遲早得花柳病而死的。
“要不是發生一些事,你不至於這樣的,米米我們要是在你的身邊就好了。”
我看著她誠實得虛假的臉,直問著:“我與你哥哥,是什麼關係?”
“你當真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嗎?”她又多問一句,帶著一些試探。
我模棱二可地說:“有些記得,有些不記得。”
別想誆我,到時冤枉我,說她的臉是我燒的,我背的債,那不是更重。
她歎氣,眼神變得有些悠遠:“你和我哥哥,其實早就私訂終身了,也是要退了程予婚事的,我想,一定是他怕丟臉,所以找人來強暴你。而且我哥帶我去治傷,那消息,也是別人放出來的,我們趕去的時候,也不過是個蒙古土大夫,什麼也治不好,現在想想,好像一切,都是有預謀的一樣。”
是嗎?程予除非和冷夜非聯手,不然的話,要整倒我,還真的有些難。
我現在想想,好像有些明白了。
怪不得秦語愛會舍身搭上古龍,原來還想到了這一點。
不過遺憾的事,還是發生了。
有些歎息,聽她問了幾句無關重要的話,外麵的烏雲越集越多,風越來越大。
我收回心神聽她說話。
“米米,在這裏吃過飯再走,我們姐妹們好久不見,一會好好聊聊。”
“哪個,不必了,看樣子要下大雨了,我想還是先回去好了。”
她難過一會,然後又抬起眸子看著我:“你還會來見我嗎?”
嫣然一笑:“會啊。”
她站起來:“那我讓人送送你,我,我不便出去。”
語話中,盡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