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衝進來看見長公主滿身汙穢,倒在地上,互相對視了一眼。
呼延晚晴恨恨地說:“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你們幾條狗,給我出去!”
然後,她指著跪在地上的顧輕塵:“你這個小太監,留下,幫我。”
守衛要說什麼,呼延晚晴喝斷他們:“怎麼?!我現在動不了,不讓一個太監幫我,你們要親自幫我?我再怎麼是階下囚,也是你們主子的親姐姐!你們膽敢動我?!”
守衛行了個軍禮,退下了。
顧輕塵趕緊將呼延晚晴扶起來,一起來到了臥房。
“輕塵!你來了!”
“晴兒!你受苦了!”
呼延晚晴搖著頭:“我還好。我早預料會有這麼一天,隻是沒有想到父王的病來的這麼急。最重要的,我不知道哲瑞他到底想怎麼樣。”
顧輕塵:“晴兒,你聽我說。陛下早已經寫好了詔書,就藏在勤業殿的大殿內。詔書上寫的清清楚楚,陛下要你做這西夷的王。”
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是呼延晚晴親耳聽到這些,還是有些震驚。
時間緊迫,顧輕塵一邊幫呼延晚晴脫下弄髒的衣衫,一邊語速極快地說:“呼延哲瑞想要拖到陛下駕崩,那時候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以呼延哲瑞的行事作風,我想,他必然留你不得。你不要以為自己是他的親姐姐,就心存幻想。
晴兒,我們唯一的機會,就是那份傳位詔書。
等到陛下駕崩之時,如果你能夠出現在勤業殿,拿出那封詔書,昭告天下,打破呼延哲瑞的謊言,事情就還可以轉圜。
所以,晴兒,你府上的高手,我如何才能召喚?我得想辦法,把你從這牢籠中帶走!”
呼延晚晴的動作有些遲滯。
“輕塵,如果哲瑞留我不得,即便我出現在大殿,即便我手持詔書,又有何用?你別忘了,他們手上,有軍隊。況且如今整座皇宮,已經在他的控製之下了。”
顧輕塵點點頭:“對,是這樣的。所以,在那之前,我們必須爭取部落首領的支持!
晴兒,你給我一件信物,我去與他們斡旋!”
部落首領雖然也在這皇宮內,但他們是被請來的,行動完全自由。呼延哲瑞為的不過是讓他們來做個見證。
呼延晚晴坐了下來,突然入定了一般在想著什麼事情。
“晴兒?”顧輕塵輕輕喚了一聲。
呼延晚晴抬起頭來,她看著顧輕塵,突然流下了兩行清淚:“輕塵,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來,雖然我一直不肯承認,但是,我是愛你的。
拓跋無名,顧輕塵,我愛你。
你……愛過我嗎?”
顧輕塵感覺像是有人突然推了他一把,身子為之一抖。再然後筆直不動地站著,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冰封住了一般。
長久以來,他與呼延晚晴惺惺相惜,相互欣賞。既有政見上的欣賞,也男女之間的欣賞。但是“愛”這個字,卻當真從未談及。
他愛她嗎?
顧輕塵一時間愣住了。那些前塵往事,那些點點滴滴,那些如同瑰麗圖畫般的世事迎麵撲來。它們攜起手來將顧輕塵那顆包裹的嚴嚴實實地心扒開來看。
顧輕塵從未認真地去看過,而這次,他終於低下頭去看,去看自己的內心,而他這次看得清清楚楚:他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