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的大門被人從外麵咣當一聲推開,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拿著槍衝了進來,到裏頭挨著桌拿槍口指著,每張桌子跟前都站了四個。高桂勳、餘濤那桌站了六個。
梁興早站到旁邊了。這張桌就剩了高桂勳、餘濤、以及新十軍的參謀長。三個人被六支槍指著,可見對這三位是重點照顧。
高桂勳到底是軍長,麵對如此惡劣形勢不驚反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梁興,你想幹什麼?”這是梁興的地盤,要說這些當兵的不是梁興安排的,恐怕打死高桂勳都不信。再加上剛才的酒杯落地、以及現在的梁興離席,白癡都能猜出來這是摔杯為號的計策!
梁興也沒否認,站在人堆裏背著手一臉的嚴肅。但他也沒接高桂勳的話頭,按照計劃,先說話的應該是劉文舉,人家才是代表總司令任來風的。
“咳咳。”劉文舉知道該自己出頭了,幹咳了兩聲邁步走到人前,“高軍長,總司令下令調新十軍上前線,你卻按兵不動以身染疾病為由抗拒軍令、貽誤軍機。任總司令為了查明真相,特派我前來查看你的病情。現在看來嘛,嗬嗬,高軍長的身子骨硬朗得很呢。”
“劉文舉!高某從來沒有抗拒過軍令、貽誤過軍機!你血口噴人!我有沒有病你說了不算,可以找醫生來診斷!你要是亂入人罪,陷害本軍長導致新十軍出現動亂,我新十軍數萬弟兄不會放過你!總司令也不會放過你!我要到重慶國民政府告你去!”
這家夥奮力疾呼、振振有詞。劉文舉當然不能讓高桂勳的歪理占據上風,說不得就得再抖摟出一點兒隱秘出來。當然,這些所謂的隱秘其實都是他和梁興的猜測。但在這個場合有猜測就已經夠了!
“查,高桂勳勾結日寇,妄圖帶領新十軍投降日偽,犯下叛國投敵、陷同袍於不義之重罪!按照國法軍規,理應當場槍決!但是,為了給該犯留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因此,我決定,把高桂勳押赴北滿前線軍營,交由任總司令發落!來人,把高桂勳綁了!”
那六個持槍士兵當中的兩個把槍往背後一背,從兜裏掏出繩子就要上來捆人。高桂勳當然不願意了,拚了命的掙紮,連蹦帶跳帶罵人。當兵的照腦袋上乒乓擂了幾拳,高軍長立刻就老實了。
宴會大廳,凡是第八師的人一個個趾高氣昂,外來的則人人驚慌失措。軍長都讓捆上了,誰不害怕?
劉文舉把頭又轉向了第六師師長餘濤,“餘師長,我聽說你……”
餘濤趕緊搖頭擺手,“我絕對沒有叛變投敵!高軍長的所作所為完全和我無關!”
和他無關?和他無關才怪!新十軍總共就兩個師,要是兩個師長都不支持,高桂勳他憑什麼就幹率領部隊投降日寇?不過,眼下既然餘濤公開表態願意和高桂勳劃清界限,劉文舉倒也不適合把他也拿下。首惡嚴懲、脅從不問的原則還是要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