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許久,君暮離頗為無奈,這般倒是睡不著了。歎了一口氣,瞥見天確實大亮了。
罷了,還是起來吧。
門咿呀一聲就開了,映入眼簾的居然是落葉和季月兩人擔憂的臉,看這神色怕是一夜未睡的樣子。
“你們…如何不去休息。”
“公主昨日先是赴了那清妃的鴻門宴,好不憔悴,竟是被燙成那般模樣。回來後就不知怎地被陛下喚去,婢子們實在擔心的緊。如此想著卻如何也睡不著了。況且…”
季月說完又看了看君暮離的神色,君暮離也瞧見她眼底的紅血絲,不由得心下一軟,倒覺得鼻尖也有些酸了,就是心裏暖暖的。
倒是自己昨日夜裏什麼話也沒說,惹得兩個小妮子著了急,這才不放心的守在門口吧。
“父皇喚我隻叫我日後去凝溪堂讀幾日書罷了,算不得什麼要緊事。如此想著才未告訴你們…倒是惹得你們擔心了這許久,倒是惹得我心疼。”
君暮離故作輕鬆的笑著,關於其他的事卻是絕口不提,隻吩咐了落葉拿了桌上的盒子來。
可兩人皆是一副疑惑模樣,顯然是沒見過的。
季月二人跟著自己已是很久了,她二人不認識,可自己…又為何覺得熟悉。
“公主?這是…”
君暮離又看了看那盒子,繞是看不出個名堂。
“沒事,不過是在那路上一時覺著好玩兒撿來的,一時想起給你二人瞧瞧罷了。”
撿的…季月和落葉二人麵麵相覷。
“隻是這香味似曾相識…”
沉吟一會兒倒是跳脫的落葉說出這句話來。
“你呀…淨說些胡話,你又如何識得了。”季月也跟著嗅了嗅,卻記不得,倒隻以為落葉記錯了,倒是君暮離默默地念了幾句。
香氣…
“那倒也是…”落葉又糾結的垂下了頭,她記不得何時聞過這般味道,也隻得認為自己記錯了。
“埋了吧。”
季月雖有些不解,但想著既是別人的東西,那放著想來也不是好事,雖然看著普普通通的,指不定牽扯出什麼來。就隻低了低頭,默默地去拿了小鏟子來。
“是。”
“就埋在那顆梨樹下吧。”
“是。”
其實,朝夕閣也是有梨樹的。隻是那樹栽在園後,遠遠望去卻和梨苑連成一片,倒看不出來是朝夕閣裏的樹了。
那還是小時候君暮離纏著君夕非要移過來的,起初倒是一直長不高,惹得君暮離傷心了許久,如今倒是長勢極好,今年倒是回來的湊巧,剛好瞧見它開花了。
可是母後…從未見過它開花。
“呀。”
季月突然的聲音打斷了君暮離的思緒,倒看著季月挖出了什麼東西來。
“酒…公主,一壇子酒。”
土都被拂去,望去倒是個酒壇子。倒是落葉興奮的跳來跳去,催著季月快些挖出來。
塞子扒開就是四溢的酒氣,君暮離一陣恍惚。
這酒…怕是母後釀的吧。
“公主?要完全挖出來嗎?”
季月抖抖袖口的泥土,倒是不顧落葉連聲催促。
“埋了吧…”
“是。”
盒子連同那壇酒再次被深深的邁著,就埋在那顆君夕親手栽下的梨樹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