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泰晤士河畔北岸,靠近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一棟四層公寓的平台上。
兩個男人在對話。
“請你立刻離開她”
說話的中年男人身型高大魁梧,從後麵看去頭發已經花白,黑色呢子長款風衣上有些塵土。
“不,我不,我愛她”
“別和我廢話,我就問你,你到底怎麼才能離開她?”
中年男人對麵的年輕人半天沒有說話
“好,你不說話是吧?”
中年男人喝完最後一口威士忌,把玻璃瓶子扔到了地上。瓶子向後滾去,但並未發出破裂的聲音。他一邊緊握著拳頭,一邊向對麵的男人走去。
砰!
中年男人一拳打在那人的臉上,聲音好像是打破了沙袋。
“你還沒完了”
年輕人也憤怒了
兩個人撕扯在一起,很快又是一陣拳頭砸在臉上的聲音,拳拳到肉。
中年男人已經騎在了對手的身上,他一拳一拳的向那人臉上砸去。
很快,地上的年輕人便沒了聲音。
他站起來,用衣袖擦拭手上的鮮血,冷冷的對躺在地上的人說
“離她遠點”
隨後,他轉向對麵,看著河對麵的伊麗莎白塔上的大笨鍾。
“我不會和她分開”
年輕人痛苦的說
他轉過頭,看到年輕人竟然又站了起來,並晃晃悠悠的向自己走來。
中年男人非常憤怒,剛想一步衝過去,忽然腳底一滑,踩到了那個玻璃酒瓶上。他整個人向後一仰,砰的一聲,後腦狠狠的摔在了天台上的管道上。
中年人躺在地上,眼睛直直的看著湛藍的天空,忽然,他看到的天空開始變成黑白畫麵,同時,耳邊聽不到任何聲音,最後,他的眼前一片花白,失去了一切知覺。
年輕人愣住了,他看到中年人已經口吐白沫,更為關鍵的是,他看到男人風衣口袋滑出一個黑色小袋,一些璀璨的鑽石也紛紛從袋子裏鑽了出來。
大約十五分鍾之後,一個人從天而降,重重的砸在人行道的圍欄上。
路人驚聲尖叫,他們驚恐的看到,一個麵目全非的中年男人趴在血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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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萬豪大廈位於惠城的市中心。
在大廈的三十三層一個公寓裏,齊昊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城裏繁華似錦的夜景,滿眼望去全是高樓大廈的各種星星點點,以及流星般的穿梭在城市道路裏的汽車,這一切仿佛從來就不曾變過。
這間大公寓裏,客廳的寶華音響大聲的播放著的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這首曲子一開始是哀傷而徐緩的引子,就如同悲怨的少女在對著夜間的小河傾訴衷腸,接下來是如歌的拉蘇,像是敘述古老的悲傷故事,婉轉悠長卻娓娓道來。
齊昊他手中的白酒杯微微有些顫抖,隨即一仰脖子,喝完了這瓶酒的最後一杯,慢慢的坐在了窗台邊上,他用自己修長的手指撫摸著修剪完好的胡須,透過如鏡麵的玻璃,有一張俊美而憂鬱的臉。
“叮咚”
書房裏的電腦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是電子郵件。
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穿過諾大的客廳,把白酒杯放在施坦威的三角鋼琴上,他又習慣性的用手指敲了敲白色的鋼琴表麵,然後走進書房打開了電腦。
這是一封沒有顯示地址和名字的電子郵件,他猶豫了下,還是點開了。
隻有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美麗至極的女人麵孔。
啪!
他一下把筆記本電腦扣上,忽然覺得喉嚨裏有一股濃重氣味傳出來,他立刻站起身跑到衛生間的馬桶旁,雙腿跪著,手扶著馬桶邊緣開始不停的嘔吐。
在被全部掏空了之後,齊昊站起來抽起一張紙巾胡亂的擦著嘴角,他看著衛生間的鏡子裏的自己,似乎像看到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人。鏡子裏的人一雙劍眉下麵動人的眸子突然目露凶光
“啪,嘩啦啦”
他拿起一個杯子擊中了鏡子,鏡子上映照出已經變形了的臉。
齊昊忽然覺得有些頭暈,他順勢跌倒在衛生間地上,昏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溫暖的陽光照耀著他的臉,他發現自己躺在臥室的床上。
齊昊覺得頭快要爆了,於是痛苦的坐起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換上了幹淨的睡衣,他按著疼的快要爆炸了的頭,拉開床頭的抽屜裏,找到一個止痛片含在了嘴裏。
這時,他發現沒有水,於是忍住頭痛,光著腳踩在溫暖的橡木地板上,向客廳走去。
“你醒了”
一個柔美的聲音從側麵傳來,他覺得很納悶,不禁抬頭去尋找,終於在廚房的一角發現了許若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