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看。”楚皇揚眉。眸子裏閃過一絲精光。
蘇淺歪著腦袋想了一下,慢悠悠道:“她手上有可以幫助皇上舅舅克製上官屠的東西。換句話講,也就是說,她可以決定楚國與西月是戰是和。皇上舅舅,不知道這個理由您可滿意?”
“哦?”楚皇身子往前湊了湊,隔著案幾看著蘇淺,眸中閃爍著光芒,“可是真的?是什麼東西?”
蘇淺學他的樣子往前湊了湊,趴在他的書案上,嘴角一抹玩笑,“皇上舅舅可以不相信淺淺,反正是戰是和,全由您定奪。至於是什麼東西,現在不能告訴您,我得從她身上找回麵子後才能告訴您。”
楚皇在蘇淺臉上看了一陣,又把目光投向他的兩個兒子。
楚辰站在書案一旁,眸光靜靜,仿佛事情和他一點關係沒有,他隻是個旁聽者,沒人問他,他便沉默著,有人問他,他便說上一兩句。
楚淵走近蘇淺,打量了她片刻,似乎要看到她心裏去,探究一下她究竟是何意。她笑意吟吟迎著他的目光,不閃不避,卻也不讓他看透她的想法。
須臾,他開口問道:“你確定要留下她?哪怕她將來會給你造成不可估量的麻煩,哪怕她可能會傷到你,也要留下她?”
蘇淺但笑不語,目光投向楚皇,等待著他做出決定。
楚皇似乎在衡量得失,深邃的眸子神色變幻,須臾,他身子往後挪了挪,退回原來的位置,聲音堅定有力,道:“舅舅可以答應你饒她不死,但她必須關在天牢中,你若要見她,就到天牢裏去見。至於楚景,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人,你若願意給舅舅,就把他的人頭送來吧,如果你還想留著他,就留著吧。”
蘇淺挑眉一笑,道:“那就把他的人頭送來吧,黃泉路上也好和他老爹做個伴。”
楚皇一副隨你便的表情。
蘇淺站起身,嘴角含著笑,看向楚淵道:“太子表哥是要留下來處理政事還是要回府?”
“回府吧。”楚淵輕聲道,轉身向楚皇請辭。楚皇擺了擺手,沒說什麼。
蘇淺又看了一眼楚辰,對他點頭一笑,轉身便往外走。楚皇望著她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麵色一頓,忽然聲音低沉的道:“淺淺,就算舅舅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也是情非得已,你真的不肯放下成見,原諒舅舅麼?”
蘇淺頓住腳,不回頭看他,隻冷冷地道:“皇上舅舅,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再改變不了,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無法挽回,淺淺能在這裏和您拋卻恩怨,站在一條陣線上,已經不易,皇上舅舅還求什麼呢?”
楚淵眸光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她臉上溫涼一如既往,看不出情緒。
楚皇無奈地歎了一聲,再說不出什麼。
楚淵拉起蘇淺的手出了禦書房,往宮門走去。
蓮兒忙跟了上去。
兩人上了馬車,蓮兒沒有進車廂,和楚暮並排坐在了前麵。她猜著他們是有話要說的。
馬車一路疾馳,很快到了太子府。兩人在車上相互沉默著,一句話都沒說。氣氛卻也不是壓抑的那種,淡淡的,緩緩的,甚至是有些美麗哀愁的。
蓮兒有些糊塗了,這兩人不該說話的時候話比誰都多,該說話的時候卻又都沉默不語了。但主子的事不是她一個下人能懂的,她隻能在心裏瞎擔心。
下了馬車,楚淵問道:“午膳和我一起用吧?”
蘇淺搖頭道:“我先去看看墨淩,他傷的不輕。表哥自己吃吧。”
楚淵唇角一抿,微微點點頭。“也好。”兩人在門口分開,一個前往龍淵閣,兩個走去歸雲苑。
到了湖岸邊,吊橋依然沒修好,連個工人的影子都沒看見,主殿也沒有人修繕。蘇淺想著楚淵這幾天也真是忙壞了,這都好幾天了也不派人來修。她飛身掠過湖麵,落在梧桐樹下,掃了一眼破敗的主殿,無奈一笑,往西閣樓走去。
轉身的時候,眼角餘光掃見一抹豔紅,倚在東閣樓的門框上。她衝他磨了磨牙。
走進西閣樓,杏兒正在煎藥,墨淩坐在桌前看著什麼東西。見她進來,他放下手裏的紙張,衝她一笑,“事情辦完了?”
蘇淺點點頭,歪著腦袋看了一眼他看的東西,問道:“是鳳閣的密報?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