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跟了十數人,將酒壇擺放下,魚貫退了下去。
上官陌的到來,驚住了所有人。最為驚訝的莫過於尹媚崔夢雪胡不圖及晏飛四人。他們並不知道昨日之事。
在場的之前其實都是見過上官陌的,隻是不知道他的另一重皇子身份而已。隻知道他是與門主糾纏甚深的尚府公子尚陌。
有一瞬間,蘇淺輕輕皺起眉頭,但很快便理智地恢複常色。如此不容易的聚會,作為青門的創始人,今日這些人的龍頭老大,她不想因自己的心情破壞了大家的情緒,叫下麵人覺得她不穩重。
上官陌將她的情緒收在眼底,麵不改色地道:“我可是交過飯錢的,你有如此聚會怎的也不叫我?”
蘇淺好笑,哼了一聲,“你不是不請自來了麼?況且這是我的家宴,沒理由請你的。”
上官陌淡然地望著她,她不知為何,竟生出點心虛來,撇開眼不敢看他。卻聽他悠悠道:“家宴又如何?隻要你開口,我立刻就能成為你的家人。”
這樣無禮輕佻自損英名的話他都能說出口,真是臉皮厚極。
蘇淺緊抿著唇,深蹙著眉。但轉念一想,他是上官陌,何時在意過別人的眼光來的?
別人的眼光。蘇淺方省起看看別人的眼光。別人,除了墨淩和崔夢雪那兩個花美男臉上露出不大好看的神色來,其他人都尚處在一副豔羨得流口水的姿態中,對這樣輕佻的話聽得很是受用。
蘇淺黑了黑臉。
果然沒有幾個人能不被他的色相迷了眼的。
她卻沒有省起,方才她對她的這些長輩及親如手足的人稱的是個別人。
上官陌的話又問過來:“蘇淺,你覺得呢?”
蘇淺聰明地選擇閉口不接言。再說下去,天知道這人能捅出什麼話來?
但也不能什麼也不說,顯得氣勢上被他壓過一頭。蘇淺就抬起頭來,很有氣勢地哼了一哼,對她門下崔尹晏胡四位閣主揭他老底:“這位是西月國的六皇子,也是尚府的公子,暗夜門的主子上官陌。”
四人聽完驚也不驚。這個人的手段在場誰沒領教過。他是什麼身份,自然都該當得起。隻是有點驚訝他對蘇淺態度的改變。曾經,他二人不是總若即若離不肯靠近半步的麼?
他們哪裏知道一個白譽已經迫得他耐不住出手了。
片刻的怔愣之後,眾人都點頭,算是見禮了。對一個敵對的外國皇子該施什麼樣的禮,在他們的印象裏,尚無這樣的先例。或者,其實應該像蘇淺那樣哼他一鼻子,給他一頓拳腳,才算解恨?莫說他們沒有那樣的膽量也沒有那樣的身手,單看現在這種情勢,這個人與他們的主子之間曖昧的存在,他們也不宜插手。
這樣淡淡的禮貌,當為合宜。
唯有崔夢雪輕斥了一聲,回頭繼續烤他的肉。烤了一會,回頭道:“如今又來個不但比我美,比墨淩還美的,你們怎麼都沒人吭聲了?”
沒人搭理他的話。為圖一時的嘴上痛快而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這樣得不償失的事情是個有腦子的人都不會做。大家都自覺自己還是有點腦子的。但夢雪他如此不長腦子,大約是因為今日不但來了個比他還美上三分的墨淩,還來了一個令世人都想頂禮膜拜的上官陌,夢雪他做慣了那個最美的人一時心理上接受不了別人長得比他好而心生嫉妒也是有的。
夢雪就這樣被人憐憫了。且還被憐憫得不動聲色,一點也未發覺。
“瞧瞧你這人緣,他們都怕你,不敢說你。”蘇淺用隻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對走到自己身邊的上官陌耳語嘲諷。
上官陌十分淡定地靠著她,在她耳邊輕聲:“誰怕我都沒關係,隻要你不怕我就好。再者,他們怕我也好,免得還敢肖想你。別說你不知道身邊這幾位都老大不小的年紀了還不娶妻生子是為了什麼。”
蘇淺一時無語。他說的這些她很知道,但也很無奈。以她的身份也許可以命令他們娶妻生子,但他們的心卻是她一個命令無法改變的。強加命令,不過誤人誤己而已。這樣的事她不會做。
兩人已近乎耳鬢廝磨的程度,蘇淺隻顧和他說話,卻絲毫未察覺。這樣曖昧的距離看在她幾個閣主及那兩位明暗侍衛首領眼中,十分礙眼。礙得眼眸中都烏雲翻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