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七章 雨夜求助(2 / 2)

妤墨整了整額發,看向永漣,深吸一口氣說,“幫我。”

永漣皺眉,卻沒有答話。隻是倒了一盅熱茶,遞到妤墨麵前。“先喝了茶,慢慢說。”

妤墨點點頭,接過茶盅小口小口的喝著,似乎在思索該怎麼訴說。良久,她才望向永漣,開口道,“我要離開南召,回雁國。你能幫我麼?”

永漣聽聞,心下震驚,但看著妤墨微濕的麵龐,又不自覺地產生一種憐愛之情。

這樣的雨,這樣的對視,似曾相識。讓他不禁想起多年之前兩人初次相遇的情景。

那一年,他十二。那一日,如疤痕,鐫刻深沉。

十二歲的皇子對於南召而言已然不再是一個小孩子,因此他也已經分宮獨立,有了自己的宮和自己的一班侍從,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對母妃眷戀深深,每日下了午課,都會去鍾安宮向母妃請安問候,然後陪伴母後用晚膳。日日如此,不用擔心會影響皇上,他親愛的父皇召見母妃用膳,因為父皇他從來就不會。永漣幾乎,哦不是,應該是從來不曾見過父皇出現在母妃的寢宮,也從來不曾見過父皇召母妃去用膳或者侍寢。反而是自己分宮之後,父皇才幾度到他的宮中看他,或者考考最近所學之文書,或者聊聊近況。但也從來沒有問起過他母妃的情況。永漣甚至一度懷疑父皇是不是忘了母妃的存在,於是曾經有一次問父皇是否可以有時間一起去母妃宮中用膳。父皇聽了沒說什麼,隻是抬頭看了眼永漣,便起身走了。

那一眼,很冷,很靜,很豐富,讓人在盛夏不寒而栗。

於是永漣便再也沒有在父皇麵前提過母妃,也不曾在母妃麵前提起父皇。

是孤苦的吧,有的時候當永漣在母妃宮中用膳的時候,他會不自覺地這麼想。雖然母妃宮中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按體製來的,並不曾因為父皇的疏離而被怠慢,但這華服錦衣卻沒有丁點兒活人的人氣。母妃總是會不經意地出神,然後又被永漣喚醒,然後母妃便會笑笑撫一撫自己的額發。永漣有時候會想,如果沒有自己的話,那母妃是不是就連死掉都不會有別人知曉。所以他總是加倍地,加倍地歡鬧,想用一種熱烈的氣氛將這孤苦驅逐出母妃的身邊。

既然她給了我生命,那麼她便不該是孤苦的。即使世人都厭棄她,無視她,拋棄她,但她還會有我的。

但那一日不同,雖然他並不曾想到過,但卻著著實實地那樣發生了。那一日,他如同往常一樣,下了午課,拜別皇子太傅後便一路輕快地往鍾安宮去,那是他母妃住所。鍾安宮在西側,而上午課的文思殿在東側,他需要穿過一整個禦花園才可以到。天晴雲稀,路過禦花園的時候他看到白帝棠竟然開了花,便偷偷地折了一支想送給母妃。正欲繼續穿行,卻見幾個內侍匆匆地經過。正疑惑著,身邊的內侍官便機靈地說到,“嵐妃這幾日胎像不穩,怕是要早產,內侍閣和太醫館緊張得很。”

原來如此。嵐妃深的皇上的寵愛,宮裏一直有傳言說要不是嵐妃一直沒有子嗣,怕是這皇後的位子早就已經屬於嵐妃了。思及此,永漣不禁又想起自己的母妃,倒不是因為這受寵與否的關係,而是母妃與前皇後穆藺皇後之間的牽羈,怕才是父皇如此對待母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