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從河裏打撈上來。臉上的妝都花了,而且盡是髒兮兮的模樣,瞧著就有幾分狼狽。捂著鼻子,因為那位姑娘身上似乎有綠藻的味道,比較腥。
公公們懂的便按壓她的胸口。等到水全被吐出來之後,姑娘才幽幽的轉醒。結果她剛剛睜開眼睛的瞬間,便指認圍觀的其中一名女子,“王後!就是她,就是胭脂把我推下水的!”
被稱為胭脂的女子眉目清秀,眼神溫和,絲毫沒有狠辣的意思跟惡毒。瞧著姑娘竟然指認她為凶手,真是天大的冤枉!她趕忙跪了下來。“王後,真不是我,我根本沒有必要推她入水啊!王後!”
吳王後最厭惡的就是這些下作的手段。自然也不會相信胭脂的一麵之詞。
“事情發生的經過究竟是什麼,趕緊給本宮一一道來!”
“喏!”
“賤妾名叫黃柳,是侍郎黃善泉之女。前些日子路過尚安堂,瞧著那些簪子很是美麗,便有了買下的心思。可誰知與這位姑娘起了衝突,那位姑娘也看中了跟賤妾包好的簪子,竟然說那簪子是她先看中的,錢已經付過了。店裏的小二可以作證。但事實上並沒有!故而今日瞧見賤妾,便起了害人的心思!”
聽到這話,胭脂頓時就急了,“我何時有害你的心思。我若想害你,也不用當著眾目睽睽之麵,把你推入湖水中!”
吳王後差不多知道了,莫不如是些小女兒們的攀比心思作祟。“拉下去。”
輕輕三個字,便決定了胭脂姑娘的生死。那姑娘頓時睜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不,王後,真不是賤妾,賤妾從來就沒有害人的心思啊!請王後三思!”
然而吳王後僅僅是側開眼簾,直接讓人拖走。
“慢著。”赤紅的薄唇輕輕開口,眾人疑慮的瞧著公主。對於大多數人而言,事情已經最簡單不過,何必要出言製止?安淺懷也是謹慎的看著這女人,潛意識裏總提醒自己這個不是一般的女人。可是再如何,也有身為公主的限製。
盛德公主慢慢悠悠的站了起來,血紅色的長靴,在青石地板上踏著聲。噠噠噠的聲音就好像叩擊在編鍾裏,也打在姑娘們的心弦上。這等絕妙的女人,姿色是她們這輩子都無法匹及的。然而下一刻,這公主做的事,卻嚇破了她們的膽。
公主的長靴微微抬起,然後狠狠的踩在黃柳的肚皮上。不等黃柳尖叫,從她的臀部流出了鮮紅的血液。盛德公主的長靴尾部很高,是個獨墩子。即便肚子裏沒有什麼,被這麼一踩,也能夠痛個死去活來!
“傳太醫!快!”王後捂著鼻子。那神情就像是,很不喜歡盛德公主的言行舉止。即便是那位叫黃柳的姑娘騙了大家,也不應該如此廢了人家的孩子啊?
安淺懷看著地上的那灘血跡,不禁想問,一個公主是怎麼看出那黃柳肚子裏有孩子的?嘖嘖,這麼一腳下去。估計得不孕不育啊。
瞧著黃柳疼的在地上打滾,盛德公主嘴角浮起柔和的笑容,然後再次回到自己的狐裘榻上。就好像剛剛自己踩死的不過是隻螞蟻罷了。
太醫很快帶著藥箱前來,來了就把脈。大約半盞茶功夫過後,那太醫站起來,搖頭。“沒了。”
此言完全定了黃柳的死罪。有孩子還趕來參加宴會是欺君,未大婚而先育是不貞。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女子苟活於世了。看到這裏,胭脂立馬掙脫開身後公公的束縛。趕忙跪了下去。“王後,賤妾來時,根本就不認識此人。更不可能與此人發生衝突,請王後明鑒啊!”
“母後年事已高,很多事都分辨不清了。”把玩著手裏的銅器,瞧著上麵雕刻的許許多多紋路,那鮮紅的手指很是亮眼,也像黃柳姑娘留下的鮮血。王後本來就惱盛德公主,現在更是沒了顧忌。“可就算是那賤婢有了骨肉,你也不能如此!”
嗬,好笑。“那本宮倒是要問問母後了,這事一出,必然入獄。然後行刑。她肚子裏的孩子依舊保不住。就算今日之事不出,送入大周依舊會被捅出。還是死。那母後這孩子死與不死,隻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這番話下來,逼的吳王後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