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促膝談心(7)(2 / 2)

“都是這樣,也不是該說不該說的,大家都這樣,隻是不好說出來就是了。”王銘倫拿起了酒瓶,依舊是先給齊天翔斟滿,然後是給自己的酒杯倒滿,邊倒酒邊回應著齊天翔的話語,顯得自然和無以為意,其實心裏已經清楚了齊天翔此番話語的用意,就是要打感情牌,以便套出他心中的想法,目的還是要控製他。明白了這些,也就明白了自己所要做的事情,於是就順杆爬般說道:“其實自從一腳踏入官場的那一刻起,就預示著就要承受這種繁重和顛倒的生活方式,低等級時每天小心翼翼地應對領導的責難,夾緊尾巴拚資曆、拚能力,希望能夠出人頭地,以為到了領導的層次就可以輕鬆了。可到了領導層麵,卻發現更是身不由己,沒有人責難和要求你了,可卻處處需要你更加小心應對,也許這就是沒有盡頭的旅途吧,也是自找的苦果,甘苦自知啊!?

看到齊天翔定定地看著自己,既沒有插話,也沒有多餘的表示,隻是目光顯得溫和,還有就是興趣濃厚的樣子,王銘倫微微歎了口氣說道:“我生長在河中,也是從河中開始起步的,鄉文書一路做到河中市長,可謂是曆經坎坷和磨難,也是風光無限光宗耀祖。如今五十多歲的年齡,背井離鄉來到這經濟環境和區位,都不如河中市的華沂市來,很多人都不理解,也都想探究我這樣做的真實目的,或者說是真實用意。?

“這裏邊也包括我。”齊天翔接過王銘倫的話,神聖專注地望著他,前麵的鋪墊引出了這樣的話題,這本就是齊天翔想要得到的,也知道是王銘倫想要表達的,於是就順水推舟地說道:“一個正廳級的較大市的市長,既不要求回省城,也不要求回省會河州,或者副省級的島城市,而是主動要求平調到著窮山惡水的華沂市來做市長,並且是給河海省的政治新星梁永新當副手,甘願淹沒自己。政治生命姑且不論,生理壽命也是耗不起的。這種做法的確匪夷所思,引來不解就太正常了,如果沒有議論和猜測才是不正常的。?

“知道您會這麼說,這一年多來我麵對的疑問和不解,大多都是如此。”王銘倫認真地望著齊天翔說著,自嘲地微微輕笑了一下說:“麵對來自各方麵的疑惑和不解,無論是親朋故舊,還是領導同事,我都一概不解釋,不分辨。因為我說不清楚,或者說是不能完全說清楚,隻能是埋頭幹自己的事情,任由議論蔓延,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時間可以證明一切。?

王銘倫說著話,慢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放下後才迎著齊天翔的目光感慨地說道:“我怕說不清楚,更怕聽的人不理解,想左了。現在的官場紛繁複雜,並不是所有人都從話麵意思去想問題,也不會向您一樣見微知著,能夠洞察人心,所以說了不如不說。?

王銘倫簡短的幾句話,就解釋了緣由,還將一頂大大的高帽不經意間戴在了齊天翔的頭上,看到齊天翔不動聲色的神情,王銘倫未敢再多說什麼,而是主動端起酒杯來,尊敬地向齊天翔敬酒,並在齊天翔端起酒杯後,欠身與齊天翔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雙手端杯一飲而盡,然後才放下酒杯感慨地說:“我是無奈地退避三舍啊!為自己,更為了親朋故舊,不得已而為之啊!韓信甘受胯下之辱,我沒有這等肚量,可惹不起我總躲得起吧!?

“看這話說的悲壯的,一副殉道的意味,這就使我嗅到了‘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味道了,所謂壯士可殺不可辱,強頸硬過削金刀啊!”齊天翔看到王銘倫一臉的肅穆,就拿起煙盒來,掏出一支煙來遞給他,慢條斯理地說:“且不說現在的世道,情誼還是不是如此純真,就說事情的性質,也遠不是傳統道義上純淨,還真就沒有訣別悲愴的環境和氛圍了。?

齊天翔的話語透著輕鬆和善意,瞬間就將王銘倫的莊重化解了,隻好接過齊天翔遞來的煙,趕忙拿起茶幾上的打火機,給齊天翔點著了煙,然後才由衷地說:“盡管現在人情淡薄了,忠義疏離了,也沒有了道義上的純淨,可對於我來說,卻是一樣的,甚至在某種意義上,還要更強烈一些,不是為我自己,而是為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