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幾分鍾的時間,很快劉勁風就又回到了辦公室,滿腹委屈地對洪虎說:“我讓他們去安排了,菜肴不一定精美可口,但好酒管夠,我也是豁出去讓老婆懲罰了,好好奢侈一回。”
洪虎哈哈笑著瞪了劉勁風一眼,不無好氣地奚落著:“你就知足吧!什麼時候你見過省長在辦公室喝酒的,這就是齊省長不落俗套,率性使然,我們幾個隻是作陪,你可以將我們忽略不計的。再者說在這樣的環境下喝酒,又能化你幾兩銀子,至於你挨罰受罪的嗎?”
洪虎的話引發了一陣哄堂大笑,洪虎話裏的意思大家也心知肚明。齊天翔到紀委來,吃頓飯是應該的,可也得有個由頭,劉勁風與齊天翔相處的時間較長,彼此也很是投緣,以他的名義留齊天翔吃頓飯,比較合情合理,也最容易被齊天翔所接受。
洪虎原本的意思是在紀委餐廳安排這頓晚飯的,可齊天翔卻提出就在辦公室隨便坐坐,這有些出乎洪虎的預料,知道齊天翔留下來的目的隻是要與大家聯絡一下感情,也無所謂地點和環境了,而由劉勁風出麵待客,就又使得形式變得更加寬鬆,也符合目前的情形和現狀了。
洪虎這樣想著,可還是謙虛地對齊天翔客套道:“話雖這麼說,老劉是省了錢,省了事了,可還是有些委屈齊省長了,您好容易來一回,就在辦公室這樣對付,未免有些慢客的意思了。”
齊天翔知道洪虎的話意,就嗬嗬笑著說:“還是那句話,目的是吃飯喝酒,隻要達到這個目的,環境也就可以忽略不計了,所謂的障礙什麼顏麵、身份、級別,都與喝酒無關,曲水流觴是喝酒,酒池肉林也是為喝酒,有什麼區別嗎?”
看著洪虎微微地笑著,齊天翔就含蓄地奚落著:“辦法也不是沒有,無現成的兩樣,一種是你洪書記的辦公室需要擴容,增加餐廳和廚房,還要再配上有級別善烹飪的大廚,這樣問題就迎刃而解了。還有一樣,現在咱們就移步,十幾分鍾車程,南郊賓館也好,河州大酒店也罷,還怕沒有我們幾位吃飯的地方?”
齊天翔的話很含蓄,可所有人都聽明白了,洪虎更是哈哈笑著婉轉地回環著說:“您說的兩樣都不錯,就是老劉承受不起,大酒店得有大菜,自然就要化大價錢,龍蝦加上燕翅鮑,他這個月工資就算是給酒店準備的了。另一個擴容辦公室,我有這個賊心,也沒有這個賊膽啊!這是什麼地方?河海省的紀律檢查委員會,管著紀律和作風的地方,我這不是作繭自縛嗎?”
洪虎的話,引發了幾個人的哄堂大笑,可齊天翔卻是在笑過之後,才感慨地說著:“現在這樣清醒的人不多了,不是經驗不足,而是智慧被欲望迷失了,都知道有規矩和底線管著呢,可偏偏就有人認為自己高人一等,可以不受規矩和底線的限製,可以為所欲為,直到鐵律籠罩著他之後,才明白自己也難逃鐵籠的束縛。這叫什麼,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是啊!西方諺語也就是這麼說--上帝要讓誰滅亡,就先讓誰瘋狂。”劉勁風看到齊天翔和洪虎都不再說話,就插話進來說:“當年查辦田未仁時,就被他的空中花園和宮殿震驚了,整個重機集團辦公大樓的頂層成了他個人的私人領地,專用電梯,假山園林,一應俱全的辦公室,就沒有想過自己隻是一個國企的領導人,隻是在代替國家管理企業和資產,這樣的恣意妄為即使不存在貪腐,也在黨的紀律處理的範圍之內。”
“老劉說的很對,這麼多年查辦案件的過程中,看到的某些現象讓人深思,或者說匪夷所思也可以。我們的某些官員的智商,簡直低到了小學生的水平,用愚蠢來比喻一點都不過分。”徐明亮接過了劉勁風的話,對齊天翔和洪虎說道:“就比如前幾年查辦的一個副市長,碩士研究生畢業,曾經的學霸級人物,而且還有留學國外的背景,應該說是這樣的人思想意識和眼界品味,都要高於常人了吧!可腦子裏的封建思想卻不但沒有隨著學識的增加而提高,反而滋生了享樂主義思想,妻妾成群成為他追逐的目標,多子多福也是他衡量自己成功的標準,從一個高級知識分子,政府管理者,蛻變成了地主老財,對他采取雙規措施的時候,他感歎最多的不是對不起黨和人民,對不住組織的培養和信任,而是沒有足夠的時間安頓好他哪些妻妾和子女,一時間成為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