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翔說著,側臉對姚秉新介紹道:“費群同誌是我省名至實歸的學者型官員,理論造詣和實踐經驗達到了完美的統一,是值得信賴和尊重的專家學者。”
姚秉新聽著齊天翔的介紹,微微笑著對費群點點頭,望著齊天翔說:“這個專家學者的稱謂很珍貴,也很有價值。在座的各位官員中,大多都具有大學學曆,甚至不乏碩士、博士,在傳統意義上對知識分子的認定中,都應該算是知識分子了,或者說是不同於普通群眾的人群了。可事實上真的如此嗎?有多少學曆隻是仕途必須要有的條件,而又有多少學曆隻是一張紙。”
似乎的感到話語有些離題,可姚秉新卻並不願改變自己的話題,環視了一下會場之後,望著齊天翔說:“傳統文化中的知識分子是與官員連為一體的,最典型的標誌就是科舉,十年寒窗苦讀,為的就是一朝狀元及第,而為了獲得這登堂入室的資格,首先就需要有禮、義、仁、智、信的約束,以及不同於常人的擔當和正氣。”
“傳統走到了現代,盡管不要求知識分子都成為社會的棟梁和堅定中堅了,可為人表率的要求依然存在,社會需要魯迅等為民族生存疾呼的鬥士,也需要蔡元培這樣先知先覺的大家,更需要朱自清、胡適這樣著作等身的大學問家。”姚秉新感慨地說著:“專家學者占據著一定的知識高度,社會大眾要求他們用自己的知識和修養教化世人、弘揚正氣、抵製專治,是以他們自身的學識和骨氣傲然世俗,引領方向。但我們捫心自問,能夠做到這些的知識分子有多少,尤其是現在泛知識化的時代,有多少人能夠擔當得起知識分子這個稱謂?”
姚秉新一番感慨之後,緩和了一下語氣,慢慢地解釋說:“也是有感而發,隻是感慨齊省長對費群同誌的介紹,就想到了這些,算是無意中的由衷感慨吧!不影響會議的進程,大家繼續吧!”
齊天翔聽出了姚秉新的話外之音,也明白他的感慨所為何來,可在這樣的場合,不適宜附和他的想法說下去,隻是深深地望了姚秉新一眼,轉而望著劉福田,溫和地說道:“咱們的水利專家剛才已經說出了水體改善的設想,你是老環保了,說說你的想法吧!”
劉福田自從齊天翔的目光投向了他,就知道該輪到他彙報了,心裏也是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齊天翔說的沒錯。劉福田的確是個老環保,大學一畢業就從事環保工作,那時候還沒有環保這個專設的機構,是與園林綠化公共衛生混為一體的,屬於城建規劃的一部分。作為工農兵大學生的劉福田,也沒有把自己等同於知識分子,而且那個時期的大學,也是學不到專業的環保知識的,隻是解決工作的一種途徑。
四十多年來,劉福田從一個普通的辦事員,一步步走到今天副廳長的位置,一天也沒有離開過環保係統,更沒有離開過省廳半步。既見證了新時期環保事業的起步發展,也因為多年從事環保工作,成為全省環保係統當之無愧的老資格。
多年的工作和經曆,使得他對於全省環保狀況,特別是日益嚴峻的環境形勢,有著很深的認識和感觸,可作為一個並不是十分讓人看好的部門的副職,劉福田始終覺得力不從心。工作很難有起色,也難以有什麼作為,既不能幹擾經濟發展工作大局,也不能任由環境惡化到天怒人怨的地步,每天就像是個救火隊員一樣,應對著各種環境汙染和破壞的問題。被動的工作狀態,帶來的不僅僅是疲憊,還有就是厭煩和無奈了。
貴水縣的環境汙染和破壞問題,他是知道的,也知道的很早,可無論是省政府,還是廳領導,重心都不在這個方麵,他也沒有辦法過多地幹預,隻能悄悄地關注,注意著事態的發展。
知道聽說貴水縣發生山洪衝垮沉降池,造成貴水河水體汙染,並直接影響清河流域飲水安全問題出現,劉福田才頓覺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心裏倒是覺得欣喜和興奮,覺得在自己退休之前,能夠看到貴水河出問題,是一件值得高興和欣慰的事情,而且還有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