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天空,正下著大雨。
正逢放學時間,學生們撐傘匆匆在雨中穿梭。
雨簾模糊中,著名的漢庭學校校門口慢慢停下來一輛昂貴而特別的汽車。
車門打開了,下來一個極其英俊優雅的男人,他身穿黑色便服,右手撐傘,左手搭著一件女士的皮草披肩,目光流轉,明顯是來接人的。
那是一張被上帝精心雕刻的臉龐,盡管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他也猶如一幅展開的名家畫作,油畫般優雅高貴的視感,就像西方文學裏描繪的真正的貴族,令每個路過的女學生都忍不住投去心跳的目光。
很快他就看到他要接的人了,那是一個清麗婉約的女學生。
她婷婷站在人群一角,身穿藍底銀紋的旗袍,柔軟的及腰長發自然的垂著,即使是如此簡單的不加什麼修飾,她卻還是比任何女學生顯得溫柔動人無比,一張耐人尋味的華國式麵孔,是漢庭無數男生心中的夢中情人。
男人一看見她就露出一個微微的笑容並朝她走去,他原本疏離冷漠的眼神此刻仿佛盛滿了星星的河水,溫柔迷人得足以叫任何女生為他心醉,然而在他的眼睛裏,卻仿佛這個世界隻容得下那一個藍衣的女人。
他為她圍上披肩,溫柔的理了理頭發,披肩是一張毛絨絨的純白色狐皮,在那個女學生的脖子邊圍了一圈後,襯得她那張小臉越發的小而白。
在無數豔羨的目光中,那女學生略微羞澀低頭,一顰一笑都像是一朵風中飄搖的藍蓮,而男人高大偉岸,緊緊把她摟在自己懷中,渾然一對璧人。
他們穿過了漫天大雨,坐上汽車,汽車開動,漸漸駛出人群在道路上遠去。
有人注意到那輛車的車牌號立馬震驚起來,原來那個男人竟然是第六區區長沈化川,他簡直是當下華國所有年輕人的偶像啊,而被他接走的那個女生,除了是他的妻子,上將的女兒文立安還能有誰!
嘖嘖,都是響當當的大人物,頓時後悔剛剛沒有拍一張照下來。
隻是議論聲沒還響多久,雨就忽然劈劈啪啪的打下來,眼看要越下越大,這些學生再也無暇多想,不得不加快了腳步,轉眼剩下的人已經寥寥無幾。
呼嘯的風把殘留的溫度刮到遠方,扔下淒惶的殘枝敗葉到處散亂。
雨勢滂沱,嘈雜的街道上人來車往。
不遠處的偏僻街角,一雙銀色的,正是當下最時髦的七寸細高跟靜靜佇立在雨水漫漫的路上。一個女人渾身濕透,豔麗的紅裙就像凋進水裏的玫瑰,任憑雨水衝刷,精致的妝容也花了,露出嚇人的冰冷蒼白的臉色。
她從頭到尾都看著剛才那個男人,滿眼都是冰冷而陰鬱的神色,直到再也看不到那載著那對戀人離去的汽車,這個像曼陀羅般糜麗的女人才將目光轉了轉隨意看著某個方向,隻不過眼裏空洞,仿佛被抽離了靈魂。
這個偷窺者般的奇怪女人在想著什麼,嘴角不經意露出一個似喜似悲的笑,有些痛苦而又有些邪性。
這個笑容轉瞬即逝,嘴角的弧度微微變化,就成了充滿厭棄的嘲諷,然而她容貌糜麗,這些神情浮現在她的臉上,也讓她給人感覺像古代小說裏所描繪的一種於寂靜處幻化的女妖,朦朧,詭異但又迷人。
別人都匆匆躲避暴雨,而她卻邁開了步伐,不躲不避的,就沿著街道的一個方向木然的一直行走,不在乎車不在乎有人對她大喊大叫,整個人仿佛已經毫無生氣,別人看見了便罵罵咧咧隻當她是一個瘋子。
天已經昏暗得壓抑,幾道紫色的閃電劃過天空,街道幾乎變成一條條雨水彙聚的河流,她走了很久很久,身邊別說行人,連房子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