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夜夜笙歌的男人(1 / 2)

有一種蟬,叫“朝蟬”。它朝生而暮死,生命隻有一天。若告訴蟬兒一年有春夏秋冬,並且四季反反複複,蟬兒一定不相信,因為那對它來說就象生命的永恒。

有一種愛,生來就是“破滅”。它轟轟烈烈,如焰火開放在夜空。若告訴煙花一旦開放,將必定迎來死亡,那它還肯綻放自己炫麗的青春嗎?。

——題記

第一章:夜夜笙歌的男人

1.

邵昂把車鑰匙遞給郭闓宇時還算有些意識,等身子栽進後車座就完全人事不知了。

郭闓宇轉身尋找邵昂的朋友,沒看到半個人影,隻得進了駕駛室。郭闓宇回頭瞅瞅那個倒扣在後車座上的男人忍不住笑了。母親說睡像不雅的男人通常會是霸道的、愛走極端的性格,不知這一位脾氣秉性如何?郭闓宇不知道該把車開向哪裏,想等後麵的男人醒醒酒再問地址,於是開了天窗點著了煙。郭闓宇第一眼看見邵昂的車就認出這是款今年新出的豪華新羅孚75,無論外型內飾皆是英國風格。國內喜歡這種英國車的人並不多,想必其主人是喜歡特立獨行之人。郭闓宇將那些橢圓形的各種操控按鈕一一確認後,才把目光轉向車外。

新東方差不多是市內最高級的娛樂場所,從裏麵出來的男人多,女人少,醉的多,清醒的少。他們大都仨倆一夥地結伴而來,離開的時候卻各走各的,道別的話也不說就分道揚鑣了。還有進去的時候是三四個,出來時卻變成七八個……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夜晚看這樣的生活,任由它繁華豔麗或者灰暗落寞,郭闓宇都不管不顧地在自己的疆域裏埋頭開拓。黑暗抑或閃爍隻是提供生活的背景,不是賴以生存的主題。

郭闓宇做代駕司機已經兩年有餘,無論多麼糟糕離譜的醉鬼,他也能將其安全地送到家。如果說還沒有進入社會的學生還都是棱角分明的石頭,那麼,郭闓宇無疑是一顆已經打磨好了的鵝卵石,他光滑、圓潤、毫無瑕疵,同時,又堅硬、深沉、不隨波逐流,最可貴的是他還能夠隨遇而安。

兩個小時過去了,新東方的霓虹光彩依然,門口停泊的車走得差不多了,郭闓宇看了一下手表,已經是夜裏兩點了。這個睡相不雅的男人也該醒酒了吧!郭闓宇終於掐滅了第七根煙。他將身子探到後車座,拍打男人的後背企圖叫醒對方。男人身上的酒味迎麵撲來,還夾雜著濃重的逃避不開的煙味,身體仿佛一堆和稀了的泥巴,癱在那裏,絲毫沒有要醒的意思,還自行調整了睡姿,把臉側向郭闓宇。正好一束月光照在男人的臉上,是一張棱角分明,讓郭闓宇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卻又不知道究竟哪裏熟悉的臉。郭闓宇靜靜地凝望了很久,不自覺地摸起兜裏的煙,煙盒裏一根煙也沒有了,他不知道這樣等下去還需要多久,索性將車開回自己的家。

2.

邵昂一睜開眼睛,就注意到了擺放在床頭櫃上的一張男女合影照片。那是兩個年輕人愛的宣言,男孩穿著紅色的T恤,左肩怒放一朵白色玫瑰。側仰著頭,注目著另一雙眼。手扶在女孩的腰上,胳膊自然地圍著女孩臀部。女孩沒覺得臀部上有什麼不對,燦爛地笑著。可在邵昂看來卻好象連吃了幾天大魚大肉,油膩得不行。

邵昂把像架放回櫃上,才想起自己在哪兒這種問題。

這是哪兒?邵昂坐起來看看四周,十分陌生。屋子裏家具簡陋,地板也陳舊,倒是看起來還算幹淨。邵昂起來在屋裏走了一圈,喊了兩嗓子,沒找到半個人影。看見飯桌上有張字條:

先生,您好。我是昨晚的代駕司機。昨天晚上叫不醒你,又不知你家地址,隻好把你帶到我家來了。洗手間裏有牙刷、毛巾,廚房裏準備了你的早餐。車鑰匙放在門口鞋櫃上,車子停在對麵商場的樓下。走的時候帶上門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