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音頗為窘迫:“我不是那個意思,什麼逼宮?”
紅櫻白了花音一眼:“聽說五皇子本就很得老皇帝喜歡,這下因為陳若闖禍,如今更加囂張。而且,朝中很早便有傳聞,說太子性格軟弱,沒有天子的氣度,真正能坐穩這江山的,隻有五皇子。更有傳聞說,皇帝非常寵幸五皇子的母妃,為了討好她,早有意削了太子的爵位,隻是苦於沒有借口,現如今正是時機。”
“放屁!”花音拍桌而起。
紅櫻與花音相識幾萬年,仍然不習慣她時不時冒出的髒話,總覺得一個女子家,出此穢語成何體統!可這會兒,她倒意外地想符合著花音罵上一句。
花音話鋒一轉:“那些官員們大多都是牆頭草,如此看來,陳若這會兒必定舉步維艱。當務之急,我們必須要先進了太子府,才可以計劃後來之事。”
紅櫻歎息一聲:“想要正大光明的進太子府,談何容易。你也是,缺德!非要把緗婹投生到煙花柳巷,這會兒為了鬥氣,連自己也搭上了!就你這身份,怎麼能正大光明的進太子府?!”
花音心中煩躁萬分,賭氣道:“進不去,那就把大師兄弄出來!這太子有什麼好當的,倒不如浪跡天涯來得自在!”
“莫說這些賭氣的話,還是想辦法幫若木公子渡了這個劫吧。”紅櫻猶豫片刻,又道,“我聽星君說,若木公子這一世的命格是空白的,玉帝給了他一個贖罪的機會,想看他的造化,所以,並未讓星君編撰他的命格。來時,我便想,若是要將功贖罪,若木世子就這樣平平淡淡過一生是萬萬不可的,非得做出點成就來,才可入玉帝的眼。六十年一個甲子,若木世子如今連而立之年都未到。我打聽過,這一世他並未有何建樹,若再因為你貶成平民,這建功立業的機會幾乎就要失去了。”
花音若有所思:“你說得對,我不能認命。若我們知道師兄的命格,倒還容易些。如今看來,就算陳若胸無大誌,我們也要幫他做出一番事業來!”移步窗前,看著深沉的夜色,花音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倔強的笑意。
紅櫻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又道:“我聽說已薨的太子妃是東海三公主轉世,若想了解太子府的情況,請她幫忙必無不可。”
花音眼前一亮,趕忙道:“快去請她。”說完又拿出一個刻有“百花仙府”的晶粉玉符,叮囑道,“三公主與龍王素來不和,想必這會兒應該在汶河地界,若找不到他,便用此符召喚綠絛。”
紅櫻忙應諾,一轉身,便消失了。
花音雖然被封了大部分仙力,但穿個牆,隱個身倒也不是件難事,所以,進了太子府倒也也人發覺。隻是花音從未進過太子府,而這府邸也著實大了些,九曲長廊,一個連著一個,直把花音弄得暈頭轉向。好在她還算機靈,躍上房頂俯視一周,便衝那棟最輝煌最氣派的大殿而去。這方向倒是對的,隻是不巧,太子沒在府中,想必是因為皇後生病,侍疾去了。
出了太子府,隔了兩條街便是陳然的府邸。紅底黑字的匾額,在昏黃的宮燈下,映襯著斑駁的樹影,顯得甚是蕭瑟,細看上去竟有些孤獨的意味。花音盯著那朱漆大門看了一遍又一遍,徘徊了一圈又一圈,直到五更的更聲響起,她才一咬牙,穿牆而入。
她告訴自己,她隻是去看看陳然死了沒有,隻看一眼便走。
陳然的王府僅有太子府不到一半的大小,仆人也不多,就連侍衛也是稀稀落落的。由此可見,傳言說的沒錯,這個王爺並不怎麼受寵。
陳然的寢殿坐落在王府靠中間位置的東南方,大小比不上太子的側寢,裏麵的陳設亦是極其簡單,除了一個繡著百花的屏風給花音留下些許印象,便隻剩下那張雕花大床了。殿中隻留了四角的燭台用來照明,雖是秋季,但卻很是陰冷。見殿中並無仆人,花音將殿門下了一個簡單的禁製,顯了身。
燈光昏暗,隔著青色的紗幔,榻上的情形有些瞧不真切。花音其實挺怕紗幔後麵會有一個女子的身影,雖說陳然並不完全是安然,但瞧見自己夫君的轉世和另一個女人躺在一起,花音覺得自己仍舊難以接受。不過,來都來了,不看一眼又無法放心,便猶豫著伸出手指挑起了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