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這個安德烈就是當年被迫搬出林頓山莊的堂老爺的兒子?”
“是啊,你看,這下可真不知怎麼辦好。外麵的報紙上說什麼的都有。照片都登出來了。”
“凱溫老爺一定是想利用這個機會拿回他認為本來屬於他的東西。”
“這可不見得,林頓家早就沒落了,名下所有的產業都在苦撐,早晚會被凱溫收購。可如果安德烈少爺真娶了克琳絲蒂小姐的話這莊園怎麼感覺也還有一半是林頓家的。所以我看凱溫先生本來隻是來湊熱鬧,或者說來看林頓家笑話的,誰知道結果會是這個樣子。”
“可是老爺說過的話也沒辦法收回了。”
“哼,我看,急著向社交界澄清的應該是凱溫家吧。”
明晃晃的陽光透過窗簾刺著我的眼睛,屋外傭人們七嘴八舌的聲音時而含混,時而清晰,有一句沒一句地落入我的耳朵裏。“你醒了?”再次醒來,房間裏很安靜,隻有費太太莫不做聲地將晚宴時我佩帶的那些飾物收進抽屜裏。
“費太太······”我忽然記起之前發生的所有事,張口想問她,卻問不出口。
她嚴厲地橫了我一眼:“小姐,老爺對你昨晚的行為非常生氣。既然你醒了,我現在就去叫他,我認為他很想跟你談談。”
我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
很快,父親進來了,一臉怒氣:“克琳絲蒂!你知不知道那小子對你做了什麼?或者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我們要怎麼對社交界交代?!!你知不知道那個混蛋後來還跑過來要求我把你嫁給他?!!他竟然這麼恬不知恥地要求······”
“誰?安德烈麼。”我的眼睛忽然有了一絲奇異的光彩“他什麼時候來過?”
啪,一聲耳光清脆響亮地打在我臉上。
“安德烈?”他憤怒而狐疑的眼神打量著我,“叫得可真親切,你老實說你是怎麼和他結上的?惹得一身騷!”
我緩緩地抽出手捂住臉,用盡可能鎮定的聲音說“他是我的堂哥”。
父親的怒氣消下了一些,他顯然也意識到安德烈曾經名正言順地在林頓山莊出生,長大。
“你的其他表兄弟姐妹也沒見你認識多少。”他咕隆著,澀澀地盯著我,然後轉身向門外走去。
“這幾天你哪兒也不許去,就在主屋給我老實待著,我一定要跟報社澄清這件事,然後再給你舉行一次宴會····”
他的聲音隨著腳步遠離。我放下捂著臉的手,再也無法壓製心中的激動。
原來王子叫做安德烈。
(“whatisyourname?eventheprinceshouldhaveaname!”
“andy.andyou?”
“ann.”
“ann?orangel?!”
“ann.”
“butithinkyoushouldbecalledangel.”)
我用了中間的名字,而他則用了名字的縮寫。我們都不願對方知道自己是誰。上帝不喜歡不誠實的孩子,於是我們便分開來。
哦,安德烈,安德烈,安德烈······
我整夜地失眠,徘徊在主屋的大廳,像深夜的巫女低呤著一串串咒語。
一個月後,終於一切風平浪靜,再也沒有類似於誹文的報道,主屋上上下下的人們緊繃的神經開始緩和。隻有我,臉上浮現更加灰白的失望,我再也不能從報紙上獲取他的一絲信息。
哦,安德烈,安德烈,安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