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寒冷的山洞,緩緩涓流的河水。

一位滿臉絡腮胡帶著黑色三角帽的男人一瘸一拐地慢慢走進山洞,木製的義肢走在安靜的山洞裏發出沉悶的走路聲,他提著油燈慢慢走進山洞的最深處。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幅奇怪的畫麵,岩石搭成的圓形環中放著一隻沙漏,細細的流沙正緩緩地掉落下來,就像是分分秒秒流逝的時間。男人將油燈掛在牆壁上,走上前深處粗糙而烏黑的手將那隻沙漏倒置了過來。

山洞似乎有輕緩的搖晃,男人嘴角扯出莫名的笑意。

原本流到下方的細沙開始往回倒退。

時之沙。

仿佛時間開始倒退。

男人退後幾步,虔誠地站在沙漏前方,似乎在默默地禱告著什麼。

過了片刻,男人將油燈拿回手中,再最後看了一眼沙漏,然後一瘸一拐地向山洞外麵走去。

這時,才赫然發現。

原來流淌下來的河水。

現在,竟然開始向反方向到流回去!

……

沉重的鈍痛讓景然腦海中的意識似乎慢慢地清醒起來,特工的極端訓練讓她立馬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帶著蕾絲花邊的床帆。景然眉頭微微一挑,隨後將目光移向別處,牆上放滿了各色各樣的油畫,木製的衣櫥,優雅的擺設,這一切的一切讓景然知道這根本不是自己的住處。

那這裏究竟是哪裏?

景然慢慢撐著床坐了起來,目光又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絲質的軟滑睡衣。

“哦!感謝上帝,您終於醒過來了。”正在自己疑惑的時候,一聲純正英式英語從門口傳來。景然抬頭看去,一位身著女仆裝的白人正驚訝地站在門口,看見她掙紮著坐起來之後立馬上前想要扶住她。

天生的靈敏讓景然避開白人女仆的攙扶,冷靜的目光看著白人女仆,用純正的英語問道:“這裏是哪裏?”白人女仆立馬微笑著說道:“這裏是威廉·詹姆士伯爵的府上。”

威廉·詹姆士?

這個名字簡直是聞所未聞。

景然的心中滑過一絲前所未有的不安,她快步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向外看去,卻發現這裏似乎是一個莊園,窗外除了茂密的叢林看不見任何一幢高樓大廈,甚至於半個人影。

“小姐,您才剛剛醒來,需要多——”白衣女仆的話還未曾說完,景然已經快步上前掐住了白人女仆纖細的脖頸,“回答我的問題,這裏到底是哪裏?”

白人女仆被她的動作嚇得愣在原地,有些顫栗和害怕地說道:“這裏、這裏真的是詹姆士伯爵的府上,我真的沒有騙小姐您。”

景然沉著冷靜地看了一眼驚魂未定的白人女仆,知道她並沒有說謊,卻依舊掐住她的脖頸慢慢將她拖出房間,“小姐,看來還得請你幫我一個忙。”

景然所住的房間被安排在二樓,於是她一邊掐著白人女仆的脖頸一邊威脅她說道:“聽著親愛的,現在帶我去見你們的詹姆士伯爵,我想我有事要當麵問問他。”

“伯爵、伯爵大人正在書房,我是奴仆,是沒有資格去打擾伯爵大人的。”女仆嚇得幾乎要哭出來,一直生活在平靜安樂的女仆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麵。

“如果你不帶我去見他,我就殺了你。”景然依舊麵無表情,手卻在暗暗用勁,讓女仆險些不能呼吸,“美麗的姑娘,你也不想死對嗎?所以,現在帶我去見你的主人。”

女仆自然是不想死的,唯有帶著景然向詹姆士伯爵的書房走去,“就在這裏。”

景然一腳踹開了房門掐著女仆的脖頸走了進去。

一位身穿軍裝的男子坐在華麗的椅上,帶著英國官員特有的卷式黃發,他聞聲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向門口,他的輪廓很深,深邃眼窩讓年輕男子的眼睛看上去要深邃得多,高挺的鼻梁下是厚薄正好的唇,下巴上還有些發青的胡須,他有些莫名地看著眼前的狀況,然後慢慢地站了起來,眸光深深地看著景然,表情自若得仿佛似乎毫不在意景然在他的地盤綁了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