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顥清了清喉嚨,一臉正色的說道:“若是為了天下蒼生,倒也無妨。隻不過咱們皇上受了那群小人的蠱惑,萬幸太後英明,還有一些效忠舊製大臣,才不至於被他們得逞。但話說回來,能有今天局麵也著實不易,到現在各地還有些刁民認為那些新政是好的。”
“對待這些刁民,沒別的就是鎮壓。殺幾個也就都老實了,可惜啊咱們兄弟之中,除了吳王你有官職,又有和州防禦使之差。我等也就是個朝廷買辦,做做商場上的營生,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以後還得靠吳王你多提攜啊!”高公繪用桌邊侍婢盤子中的毛巾擦了擦嘴說道。
這番話說的趙顥十分受聽,雖然是表兄弟,但自己是皇上的嫡親,這區別可就大了。不但根正苗紅,就算是皇上有點什麼意外,自己也是最正宗最有力的皇位的繼承人,這念頭在趙顥腦中一閃而過。但他馬上意識到,這個想法千萬不可暴露,於是笑著說道:“這有什麼難的,兩位兄長也別太自謙,你們不上朝但是朝廷大小官員哪個能說不給兩位麵子。”
“哼!”高公紀冷哼了一聲:“麵子當然給,每年打點他們的也少不了,不然再出幾個沈括那樣柴米不進的主,我們想做什麼也難啊!”
高公繪抬了抬眼皮:“沈括算個鳥啊,如今王安石都老老實實的回鄉了,更別說沈括那幾個小賊。這些年,蘇軾讓人整的不上不下,還大宋第一才子?笑話啊!還有那個蔡卞,這下也老實了。更別說曾鞏調轉槍頭,呂惠卿直接倒戈。我看他們也就這意思了,再折騰也折騰不起來什麼了。”
“就是啊,你看那個王旁,這次回來多老實,看樣子是服帖了。”
“他王旁也不能不服服帖帖,當年那王旁搞了那麼多花樣,最後他老子還不是乖乖的把龐家大小姐給吳王送過去?哈哈哈!”這段曆史像是王安石家的一個難以抹去的汙點,無時無刻不被成為笑柄一樣被他們說來說去,高公紀放肆的大小聲在宴會廳裏回蕩著。
趙顥嘴角一挑,似笑非笑的表情根本讓兩個堂兄看不出來其中一絲無奈和隱藏已久的憤恨。本來龐荻就應該嫁他,隻不過讓王旁攪合的成了王安石家的媳婦。趙顥娶龐荻也無非是解了當時的怨氣,如今龐家小姐早被冷冷的置於高樓,他一個王爺難道會鍾情於他人之婦嗎?
三個人正說著,一名家丁小跑著進了宴會廳,見高公繪正和趙顥說著什麼,家丁轉身來到高公紀身邊低聲說說道:“紀王,高教練讓人給扣起來了。”
“啪!”的一聲高公紀的酒杯重重的墩在桌上:“誰這麼大膽?敢扣王府的教練?”
正在說話的高公繪和趙顥也停下來,看著突然高公紀。
家丁低著頭,怯生生緊張的說道:“高教練說正月皇家蹴鞠賽,這次要保持三連冠,所以帶著小的們去南苑再挑些年輕人。結果碰上攪局的了,不但要招的人沒來,高教練還被人打了。現在高教練正被吊在鎮南王府前的樹上,說是要紀王府出麵要人才肯放回來!”
啪的一聲一個清脆的耳光,家丁捂著臉後退了小半步。“他娘的,又是鎮南王,這家夥怎麼沒死外麵。”
“紀王息怒!”高公繪說道:“這王旁仰仗他是皇上請回來幫他煉丹的,上次找了呂惠卿的晦氣,多半鄭俠獻圖就是他搞的鬼。”
高公紀一皺:“找晦氣他找到我這來了?”
“切,一個小小的鎮南王!”趙顥輕蔑的說道:“煉丹怎麼了?皇上的身體他自己都放棄治療了。這王旁能煉出什麼仙丹不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高公繪和高公紀的注意力一下被趙顥的話轉移過來:“都下去下去!”高公紀趕著廳內的人。
“那,高教練~”家丁要走,又想起王爺還沒給指示。
“去帳房支一百兩銀子給那王旁送去,就說本王謝謝他管教我王府的下人。”
“是!”家丁領了命小跑著去帳房支銀子。
“哈哈,紀王明白人!何必和那王旁置氣,大度大度!~”高公繪挑著拇指說道。
高公紀撇著:“當年他富可敵國,如今不過是煉野藥的叫花子,一百兩夠他花些日子了。對了,吳王,你剛說什麼皇上放棄治療,這麼說皇上已經重病了?”房內人已退出去,高公紀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