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中的聽審的官員都懵了,這審人命案怎麼審成這樣,他們急忙過來勸皇上,勸太後息怒。“都給我退下!”趙頊說著書案上的物件,管他什麼鸚哥眼的端硯,還是什麼金絲楠的筆架或是鈞瓷的筆洗,統統的散落了一地,七零八落的如同趙頊此刻的心情。
案子是沒法審了,眾人都退下了去,幾個宮女太監蹲著遞上收拾著殘局,楊戩來到趙頊身邊:“皇上……”
“出去!都出去!”趙頊現在什麼都不想聽,他索性朝禦座龍床上一躺,越想越別扭。雖然知道今天這事兒,肯定太後和太皇太後有所偏頗,但你王旁也不該為了一個義子就這麼不給我這做皇上的麵子。
再說王旁拉著童貫走出勤政殿,一出大殿便放開童貫,頭也不回大步朝皇宮外麵走。童貫看著王旁的背影,又揪心又感動,忙快步跟著他身側話也不敢多說。
“王爺,王爺留步!”身後有人喊著,王旁聽出是李參的聲音,他放慢了腳步,卻也不回頭去看。
李參緊跑了幾部,氣喘籲籲的追上王旁:“王爺,您這又是何必呢!”
“李參政,您不必再叫我王爺了,看得起我你就叫我王旁或者兄弟!”王旁心裏的氣還沒消,壓抑了許久的火氣終於爆發了,想想自己都是在為什麼,怎麼就穿越到了宋朝。盡心竭力,到最後差點連個幹兒子的男根都保不住。他就是賭氣,大不了老子不玩了,收拾東西哪怕回不了現代,以現在的資本也能過些平常富足的日子。再說自己這年紀等不到北宋滅亡也就該入土,管那麼多幹什麼。
李參歎氣說道:“兄弟,你這是何必呢!皇上也不好做,您沒看太後他們一個勁兒的緊逼,這事兒怪我,要是我鬆個口,讓那呂公著彈劾一下有什麼關係,還至於鬧成這樣!”
王旁拍了拍李參:“李兄,別說這麼多了,咱們還是好哥們,反正老子也正好不想幹了。”
“那……這案子!”
王旁站住腳步,此刻他們已經走到了執宰下馬處,跟著王旁來的侍衛正牽著馬匹等著王旁:“算了,我又不是第一次丟官,李兄不必為我著急。這案子肯定是有人想鬧大,不過皇上這麼處理,恐怕想鬧也鬧不起來,你回頭貼個告示,說明一下死者死因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禦史能同意嗎?”
“禦史?你沒看剛才禦史屁都不敢放一個,他敢彈劾你,你就跟著把案子搞大,或者送到大理寺吏部,現在吏部和大理寺都不敢接,讓他彈劾他們去。”
李參聽了點點頭,這也是個辦法,他接著問道:“那死因寫什麼?”
王旁略微想了想:“就寫外因導致該女子行為混亂,在說這個這女孩子本來就有行為混亂的曆史,這事也就過去了。”
“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她本來就有精神病,平時不犯,那天唱了曲犯了,所以尋死!”王旁說著翻身上馬,一帶馬韁對童貫說道:“走!回家!”
身後的李參還琢磨著王旁的話,聽著雲山霧罩但似乎又找不出紕漏,唯獨讓他琢磨不明白的事,平時的王旁不這樣啊!
不光李參琢磨不透,童貫也十分好奇,他一路在想。義父一向是正義的化身,為民伸冤替天行道,怎麼突然變成了黑白顛倒了?自己又轉而替王旁開解,想必是義父現在氣糊塗了,而且這事還是因為自己而起,他越想心裏越難過也越內疚。
回到鎮南王府,王旁命令關閉府門,隨後他回答自己的書房。
三樓王旁書房外大廳裏,折可適等人看到王旁回來了,剛要行禮見王旁大步進了房間。王旁身後跟著童貫,眾人眼前一亮,一擁過來,有拍他的有摟他的:“道夫,你可回來了!”
其實沒兩天的事,小夥伴們就像許久沒見似的。
童貫也格外高興,他笑著和幾個人擁抱,隨後推開大夥:“唉,我是回來了,爹爹出了點事。”
“什麼事?”幾個人一臉的緊張。
“回來跟你們說!”童貫跟幾個人打了招呼,隨後快步進了王旁書房。
外麵的人不知道父子在房間說了什麼,忽然門開了,王旁吩咐了一聲備馬,隨後父子兩個人急匆匆的下了樓向王府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