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官家的意思是,沒什麼大事,就放人就是了。”
“我何嚐不想啊!隻不過呂禦史昨夜到訪開封府,我若是連這麼小的案子都判不公,怕是呂禦史便有事做了。而且皇上您還不知道吧?開封府門外跪著不少苦主,而且告示都貼到開封府門外。這早朝的功夫,恐怕全京城都已經傳遍了。”
“有這事?為何不早說?!”趙頊一愣。
“朝廷上參議的都是朝廷的大事,這一個歌妓尋死之時,怎可在朝廷上奏議。”李參一堆理由等著呢。
王旁心裏明白,這是有人想把事鬧大,李參不壓著自然有他的道理。有些事就是如此,如果這時候李參就壓著,或者製止恐怕輿論會更大,與其讓百姓們瞎猜,還不如把事情挑明了,是非也就自然有了公論。
“這,這,要不就移交大理寺?”趙頊也沒了主意。
韓琦偷偷的喘了一口長氣,自從昨天晚上知道韓士進去了開封府,他就派人打聽,具體經過他也都知道了,甚至也知道了和兒子在一起的是誰。
聽到皇上這麼說,韓琦忙攔到:“聖上,這本事小事一件,一旦移交大理寺性質就不一樣了。況且,這些不過是些少年!”
趙頊轉頭看著王旁:“王兄,那個什麼未成年人保護法,是不是可以幫他們免些罪責?!”
王旁微微一笑:“聖上,那自盡的女子也是未成年,侵害未成年是要嚴罰的。”
韓琦這會兒可不高興了:“王爺,你怎麼這麼說呢?這裏也有你的義子啊!”
王旁輕輕歎口氣:“聖上,我昨晚就知道這件事了,慣子如害子啊,我自歎平日疏於管教,不管怎麼說,咱們是執法者。法不能因人而已,這事兒,還是請開封府來明斷吧!”
這半天,王旁終於想明白了,他才不會輕易的犧牲童貫呢!可如果自己這時候不做正了,恐怕有人便會更加小題大做,尤其是眼下即將推行新法的關鍵,搞不好前麵建立起來的威信也就前功盡棄了。更何況,不管是皇上還是宰相更有他王旁,涉及到的人無非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童貫在這件事裏責任是最輕的,不是有人作證當時童貫不在房間嗎?所以他反而鎮定了下來。
趙頊的眉頭這半天就沒展開,暫時不見朱妃還好,總不能躲著皇太後啊!這事和給趙顥提親不同,那事情有其他解決的辦法,這個要求放了高公紀和朱子真的事,如何有其他解決的辦法。
李參說道:“王爺說的對,按照我大宋律例性侵未成年人,即使對方同意也按強奸論處,強奸未遂也要刺配五百裏。如果造成幼女損傷,則處死刑。另外,按大宋的法律規定,婦女被強暴時奮起反抗、殺死施暴者,是免罪的。”
聽到這趙頊的眉頭皺的更深了,王旁這才明白,怎麼趙頊對這件事這麼關心,就連太後也驚動了,更別說韓琦此時的惶惶不安。
李參接著說道:“此案的問題在於,幾個少年有侵犯死者的企圖,有酒樓食客可以作證,就在他們旁邊的閣兒中,有人聽到女子的呼救。更有隱情乃是仵作驗屍之時,發現死者身上有淤青若幹處,以及鞭撻的痕跡……聖上,很顯然,此案乃是少年欲行不軌,從而逼死人命。”
趙頊聽著頭都大了,這禍惹的可夠大的。
“唉!孽障!”韓琦氣憤的罵道。
王旁看著李參問道:“李參政說了半天,我似乎明白了,這幾名少年可是死刑的罪啊!”
李參聽了點點頭:“光天化日之下逼死民女……”
韓琦猛的站起身來說道:“非也,非也,那女子乃是一名歌妓,怎麼能算民女呢?調戲歌妓總要比調戲民女罪責輕吧,再說了,保不齊是這女子色誘了我等的子弟,李參政你可要秉公辦理啊!”
王旁哼哼冷笑了兩聲:“韓相,犯事兒的有你的兒子,也有我的義子。護子之心也是正常,但總不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本末倒置,你當老百姓都是傻子嗎?”
韓琦氣的翻著白眼,他兩手一攤朝王旁說道:“王爺,你高風亮節,我韓琦也不是做不到。不過,凡是總要講證據,若是沒有證據是孩子逼死的那女子,那就得放人!”
“別吵了!”趙頊這次是真煩了!
“官家過的生日也不消停,韓相,王兄,你們都是怎麼教育子女的?!還有這些王孫貴胄,打著皇家的旗號為非作歹!李參政,你判,你愛怎麼判怎麼判!我不管了!”
誰都知道趙頊說的是氣話,他王旁不幫自己,更氣那幾個惹事的人。皇上這麼一說李參也沒主意了,他朝王旁眨了眨眼,王旁輕輕點點頭。李參心想,看來王爺是有辦法的,等一會離開垂拱殿我再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