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雲暖暖的轉過頭,燈光照在她的臉上,王旁看到的隻有一雙迷茫無助的眼睛。
“你,你就是阿雲?”
阿雲輕輕的點點頭:“你是?”
“我是來幫你打官司的!”
“幫我打官司?”阿雲有幾分詫異,這麼久了,除了知府李遵,還沒有一個人聽過自己說什麼,也沒有一個人會為自己說話。
直到看到阿雲,王旁的想法變了,阿雲案不僅僅為了幫助父親贏得這場新舊法理之間的爭端,更重要的是,這裏要給阿雲一個公正的判罰。
大堂正中阿雲正跪在那裏,王旁的腦海中這一晚一直忘不了阿雲看著自己時候那雙無辜明亮的眼睛。
“來者何人?”李參問道。
“我叫王旁,是阿雲的辯護人。”
“你和案犯是什麼關係?!”
“沒關係!”
王旁說完,趙頊和歐陽修不由的無聲的笑了笑。
司馬光一旁說道:“怎麼,王爺也要插手這案子嗎?”
陪審席上頓時嗡嗡聲一陣:“這是王爺,這是王旁?那個梅耶府,晉香府,錦繡樓的王旁?”
“人家早不做那些了,現在是棄商從政,你都不知道邕州在他去了之後變化很大呢!”
大堂之外的人群中,德妃看著王旁從身邊經過,剛剛還是眼前一亮。王旁的名字她聽的很多,但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威武英俊。這會兒她還真有點妒忌跪在堂上的阿雲。
“德妃,您看到沒,這個就是王旁!”
“嗯!”德妃嗯了一聲,王旁身上好像有什麼磁性的東西,吸引著她的目光。不光是她,周圍的人似乎看著王旁周圍都是發亮的。整個開封府大堂上,這才是亮點。
王旁朝著司馬光和眾人拱拱手:“這公審的提議是我出的,當然我要來。而且為了公審以及在座各位陪審團能更加公正的判斷,我來給阿雲做代言。”
司馬光搖搖頭,《宋刑律》黑子白字,那麼寫得明明白白的判罰,看你怎麼辯護。
“王旁,你可以開始了!”李參說道。
“李參政,開始之前,我想讓幾個人一起上大堂。”
“你說!”
“此案乃是阿雲傷人案,既然裁定阿雲謀殺親夫,那應該請受害人上來。”
李參點點頭:“將此案受害人韋大帶上來!”
話音剛落,早就準備好的衙役,帶著韋大走上了大堂。一看韋大,不少人心裏疑問更加深了,這個韋大年紀大概三十五六歲,身高七尺,身材的很高大,但容貌十分醜陋。這樣一個大漢,在阿雲旁邊一站,對比立刻就顯現出來了。
“韋大!你是否認識這個人?”王旁指著阿雲向韋大問到。
韋大見阿雲形容憔悴,心裏罵著活該,臉上不敢有所顯現:“認識,她是我的未婚妻,她要殺我!”
“再說一遍,她是你什麼人?”
韋大撓撓頭,自己沒說錯啊,這可是自己好幾石糧食換回來的媳婦,聘禮都下了,隻不過還沒來得及辦酒席,哪知道這小丫頭竟然跑到自己的田舍,趁著自己睡著了下狠手。
“她是我未過門的媳婦!”韋大又重複了一遍。
“既然未過門,你怎麼說他是你媳婦?”
“她,她家收了我的聘禮,當然把她許給我了。”
王旁笑了笑,他笑的十分輕鬆,轉頭對李參說道:“李參政,這個人我問完了。我還有人要問話!現在我要問阿雲的家人,也就是將她許給韋大的人。”
“傳阿雲的舅父舅母!”
一對中年婦女被帶了上來,舅母狠狠的瞪了阿雲一眼,聽到親人來了,阿雲向舅父看去,舅父忙低下頭不和阿雲對視。阿雲愈發的難過,隻是這時她已經不哭了。
“我來問你們,阿雲是否定親給了韋大”
“正是!”
“那為何隻定親,卻不讓阿雲過門呢?”
阿雲的舅父頭低下的更深了,似乎根本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舅母說道:“隻因為阿雲母親去世不久,所以……”
“大點聲!再說一遍”王旁似乎覺得眾人沒有聽清楚。
“因為阿雲的母親去世不久!”
“這麼說,是你們兩個長輩,在阿雲守喪期間,將阿雲賣給了韋大?”
“嗡!”開封府大堂內外一下子炸了鍋。不光是看熱鬧的,還有陪審團,就連聽審的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員這會兒也都坐不住了,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