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漫咩讚成西夏和宋國通商,李諒祚絕對不感覺到新奇,但皇後和國相的態度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變得支持這個觀點。就在朝堂之上,當張絳啟奏盡快擬定通商細則的時候,國相梁乙埋也大聲讚同。
李諒祚從出生就在宮廷爭鬥中小心翼翼的生存,難得有幾年安心的日子,他更明白他老爸李元昊辛苦積累下來的家業,經過沒藏家族揮霍消耗殆盡了。
退朝之後李諒祚留下了李錫哩議事,不用說什麼李錫哩就明白,他又要去宋國了,這次他帶著西夏國真摯的誠意,去宋國請求洽談商榷的具體細則。
就在西夏派人前往宋國的時候,王旁正在延州一步一步的實施著自己的計劃。
延州的城中,有一座知府府衙。府衙是延州城中最集中的建築群,府衙之外巨大的兩個石獅子,顯出府衙無比莊嚴,青石台階之上兩遍列裏侍衛;兩扇朱紅的大門敞開著,第一進的一排廳堂是府衙之內各個部門的辦公,雖然都在府衙大院,但各個部門之間極少來回走動。
在這府衙側麵有一條街巷,沿著街巷向裏走,府衙的後身有幾個院落,其中的一個三進院落就是王旁的宅邸。這座宅院的門也大開著,出入的人絡繹不絕,這裏麵有官有商,不知情的人會好奇這是什麼所在。
薛向忙完了公事出了府衙,回到自己府上換了便服,讓隨從去街上打些酒菜,他拎著酒菜就來到了王旁的府邸。
一抹夕陽映紅了青石路,通往廳堂的青石路兩旁的樹都已經長出嫩綠色的樹葉,一進廳堂薛向忍不住搖搖頭,這個王旁是太能突發奇想了。這廳堂之中最多的就是座椅。
一進門迎麵就被放了一張楊木書案,書案後麵的座椅應該就是王旁坐的,隻不過書案前麵還放了對著書案的椅子。從廳堂門到書案走道的東西兩邊,各放了幾把椅子。書案的後麵是一座屏風,廳堂的東牆上貼著王旁在廳堂處理事情的時間,公事處理流程;西麵的牆上貼著鹽,鐵,馬,糧等各種物資最近的價格,上麵還畫著亂七八糟的折線。
薛向並不是第一次來,他幾乎三兩天就來一趟,但是每來一次都讓他覺得王旁有新想法,就比如今天,西麵的牆壁上多了個箱子。箱子上麵有一個開口,可以投遞信件,箱子的正麵貼著幾個字。薛向湊過去看了看,原來寫著:“不法商販檢舉箱”。薛向一笑,眼見王旁沒在廳堂,他將酒和酒菜放在書案之上,來回找一找王旁。
薛向朝東西廂房看了看,一間是王旁臨時的休息室,另外一件也被王旁弄的兩張八仙桌並一起,周邊放了椅子,也是供客人喝茶等候的地方。這兩處都沒有王旁所在,薛向便向第二進院子的內宅而去。
薛向剛剛穿過角門,正碰見王旁的兩名侍衛折克雋和張平出來,二人正在說笑著,抬頭看見薛向急忙拱手施禮:“薛大人,王大人正在內宅等您。”薛向嗯了一聲便向內宅走去。
折克雋和張平是種儀為王旁精挑細選的兩名侍衛,不但都是人高馬大威武精神,更是武功精湛,而且他們兩個還多少懂些文墨。 王旁上任才知道:自己算是四品官,可以帶侍衛隨行,本來朝廷要為王旁安排,王旁找了一堆理由推辭,最後實在推脫不下,才答應到了延州,從延州挑選。
朝廷派的侍衛,王旁真不敢帶,雖說張逸師父教了以自己一些武功,雖沒有全忘但也荒廢的差不多了,也就是對付個小毛賊之類還行。自己抽空也想多練習,還琢磨萬一在朝廷混不下去了,當個大俠什麼的也行啊。隻不過他這一兩年,在路上奔波的時間太多了。現在自己和太子之間總好像有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這點不得不讓王旁加倍留心。
王旁對種儀安排的人很放心,這兩人到也省心。王旁有交代,白天進府的人不用攔著,來的人可以隨意出入,到晚間關上院門就好了。二人做事到也盡心,剛剛巡視了一遍內宅,見太陽落山了,去外麵看一圈就關宅門了。
薛向沿著走廊來到院中正房廳堂,廳堂的門開著,迎麵一章方桌兩把椅子對著大門,正對大門的桌椅後麵掛著一副詩字,正是王安那首《登飛來峰》,東西幾把客座。再像東側王旁書房看去,王旁正坐在書桌後,他的麵前書桌上堆著一堆紙,王旁正在那寫寫畫畫的。
薛向也不打攪他,自己找個凳子坐下,直到看著王旁放下筆,這才咳嗽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