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伸手不見五指。
腐臭髒亂的柴房裏,雲嫿背靠著牆蜷縮在角落,舉目望著狹小窗子外黑漆漆的一片,身體因為寒冷而微微發顫。
十天了,她被關在這黑得不見天日的柴房已經十天了!
沒有任何緣由,甚至沒有任何的解釋,隻是關著。
可是...就算母親再不喜歡她這個媳婦,她的腹中還有他們趙家的骨血,難道,母親就絲毫不顧及?
這個問題,自雲嫿被關起來之後就一直在想,可是任憑她怎麼想,也猜不到母親的心思,將自己關起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時間一刻一刻的過去,就在她為了這個問題快要糾結死的時候,許久不開的朱色門扉卻忽然被人推了開,大太太便一身華貴的出現在了眼前。
許是太久未見,許是心中困惑太多,雲嫿竟然愣了一下,尤其是對上大太太那一雙冰冷的目光,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母...母親...”
她嫁來趙家已有一年餘,卻因為出身的低敝備受趙大太太的冷遇,所以在她的跟前,雲嫿總是如履薄冰,便是連多說一句話都不敢。
是以縱使這會兒大太太就在跟前,盤亙在她腦海中十個日日夜夜的問題她也不敢問出口,隻低眉順眼的站在那裏,等著大太太發話。
大太太的神色又多了三分的鄙夷,似是不想多看她一眼那般的別轉過頭去,對著身後兩個嬤嬤使了個眼色,那兩人會意,當即便前,不由分說的將雲嫿控製住,壓跪在冰冷的地上。
雲嫿一愣,還不等她掙紮,就聽大太太冷冷一句:“楚雲嫿,你竟敢和男人私通!”
雲嫿猛的抬起頭來:“母親,您在說什麼呢,媳婦不明白!”
“不明白?”大太太挑起眼稍,哼了一聲:“那你腹中的孽種是怎麼回事?”
雲嫿難以置信的抬起頭來,隻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待對上大太太那一雙凶狠的目光,她頓時一個激靈:“母親,媳婦腹中懷的可是爺的孩子,怎麼會是野種呢?”
“哼!”大太太冷笑:“別把那些髒水潑到咱們大爺兒的身上,他去京城三月餘,可是你的身孕才兩個月,怎麼會是他的?”
雲嫿瞪圓了眼。
爺分明是一個多月前離開的,怎麼到了大太太這裏便成了三個月?不對,她要做什麼,這樣汙蔑自己是要做什麼?
“楚氏不守婦道,與人私通,按著家規,即刻處死!來人啊,把藥給她灌下!”見她滿心疑惑,大太太的笑意更深了幾分,斜睨著她,冷聲一句。
雲嫿這才明白過來,大太太這是要將她殺掉,連同她腹中尚未成形的孩兒。
她猛的站起身來,轉身就要往門口跑,卻絕望的發現,門不知何時被反鎖住,門口還一左一右站了兩個嬤嬤。
她呆愣在那裏,望了望那兩個人,又轉向大太太,一臉的難以置信:“你這是要殺我滅口嗎?就因為我不討你喜歡?可是我的腹中是你們趙家的骨血,難道你也要除掉?你就不怕卓軒回來怪罪嗎?”
大太太明顯笑了一下:“你這丫頭怎麼還不明白,我喜不喜歡你又有什麼打緊,關鍵是除掉你能有什麼好處。”
雲嫿睜大眼睛,有些聽不明白。
好處?除掉她能有什麼好處?
雲嫿努力地想理清頭緒,可惜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
她的雙肩被擒,瘋狂的掙紮卻不得脫身,穿腸的毒藥被他們強行的灌進口鼻中,看著她痛苦的掙紮著想要脫身,大太太幾不可察的歎了口氣:“你可別怪我,怪隻怪你不該巴著咱們大爺兒不放,他那樣的人物,豈是你能夠高攀的上的?”
說到這兒,大太太似是笑了一下,微微翹起的眼角隱隱有幾分得意的意味,望著雲嫿,又說:“京城的小姐可都巴巴兒地望著他呢,就連公主都...”
後麵的話,雲嫿有些聽不清楚了,五髒六腑如同灼燒般疼痛,讓她幾乎癱軟在那裏,大口大口的鮮血,自雙|腿之間血流不止,眼角一顆淚落在了血中,無聲無息,最後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