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拔出了溫度計晃了渴,說了聲,“三十度了。可能還會升。”
“趕快去醫院看看吧。”爸爸把好輕輕一攬,她被圈在安全的懷抱裏。後來是無邊無際的白色,病床上同時躺著兩具血肉模糊的人,爸爸,媽媽,不要啊!她站在角落,清楚地看到小悠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她把她扯過來,兩人抱著一起哭。然後是重重的腳步聲一串,進進出出,許多人在忙碌著。。。。。。
似乎有爭吵聲,還有議論聲音,嗓音在繼續,幾乎忍受不了,她低頭捂住自己的耳朵,隻想尖叫,突然熟悉的聲音溫柔地傳來,低沉好聽,輕輕催促,“小雅,小雅?”
那些淅淅瀝瀝的沉悶回憶瞬而遠去,她睜開眼,看到許雋潭深的雙眸,擔憂的神色,他的手指覆在她的額上,拂過她滾燙的皮膚,帶起一陣微涼,她重新閉上了眼睛,舒服得不想再張開。
“爸爸……媽媽……別走……”她在夢魘中,秀眉擰成一個細巧精致的結。
許雋看她臉頰泛紅,嘴唇卻蒼白,心想自認識以來,她很少提及自己的父母,每次都是獨立幹練的樣子,神采奕奕,可是那樣的年齡,一下子失去雙親,該是多少的痛苦,想到這裏,心竟然微微抽痛。
“小雅……”
睡夢中,她感覺耳邊輕輕地呢喃著,一隻手撫過她的額頭,她的眉頭漸漸地舒緩了,沉沉地進入了夢鄉。再次醒來,麵前的臉,從模糊到清晰。許雋深褐色的眼睛,專注地看著自己,眉頭微皺,帶著憂慮。
唐小雅長睡了一覺,其實已經恢複了大半,這會兒回過神來,突然意識到自己又一次躺在他家的大床上,雙頰不爭氣地發燙,她唾棄自己,天南水北呀,如何劃清距離。
“小雅——”磁性的嗓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他手指伸過來觸在她的額上,冰冰涼涼的很舒服,“還難受嗎?”
她不由自主往後仰了一下頭,聲音恍惚,“還,還好,不會很難受。其實沒關係的,就是浸了水,有點著涼罷了。”
“別大意。你燒得很嚴重,而且一發燒就會夢魘,睡得也不踏實……乖,別再逞強了,接下來幾天,還得按時吃藥……”許雋臉色還是斂著,有點不高興。
一發燒就會夢魘,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她陳米娜說的話,難道上一次發燒陪在她身邊的,真是許雋?心念一動,她說,“上一次我發燒,是不是你進的門,還買來了藥,照顧我半天的……”
沒有得到回答,唐小雅忍不住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那裏眸光閃動,帶著探詢的意味,但眼角微彎,臉上有一絲笑意漫出來,許雋低低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她也沒有隱瞞,“其實當時迷迷糊糊的,隻是覺得是個熟悉的人。後來,陳米娜告訴我說,當時我生病的那個時間,陸明軒曾經打電話四處找我,所以,我猜……會不會是你?”
唐小雅看著他臉色放鬆,終於吞吞吐吐地把話說完了,然後不解地問道,“你為什麼會叫他過來?”
麵前這廝兒稍霽的臉色又陰雲密布,真搞不懂哪裏得罪他了。難道這個還不許問不成?
“你夢魘,還叫著他的名字……”許雋不甘不願地開口了,臉更加臭悶難看。一想到她對陸明軒癡迷的樣子,一把火抑製不住在心裏燒。
“…….”唐小雅滿頭黑線。
其實仔細想想,當時那個夢,罪魁禍首還不是因為他。夢境裏,她明明和陸明軒約會,一起擁抱纏綿來著,可是,也不知怎麼的,他的臉硬生生地闖了進去,近在咫尺,清香的氣息縈繞,溫熱在她唇邊輾轉……顛覆的情人,錯亂的畫麵,她心裏有愧,在夢裏自然喊“陸明軒別走”什麼的。
能怪她嘛?如果讓他知道真相,豈不是讓他知道,大概會認為自己很早就對他心懷不軌嗎?還是在夢裏YY?豈不是讓他得意了去。她決定三緘其口。
“謝謝。”他對她有太多的好,可是除了說謝謝,她還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或是做些什麼回報。
“說這個生分,換個新鮮的。”這個男人口氣還是冷著,眉微蹙。
唐小雅想笑又笑不出來。她輕輕碰了碰他的手,可憐兮兮地說,“嗯,我餓了,一整天都沒吃飯。”
許雋看著她撇著嘴角的樣子,知道她是裝的,可是心裏就是柔軟得不行,他歎了口氣,伸手撫過她的長發,悶悶地說,“你叫我一聲,我就給你飯吃。”
丫的,逗小孩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