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走馬哈薩克草原(1 / 3)

楊英傑原籍黑龍江省,現在新疆青少年出版社工作,創作發表大量散文詩歌作品,有作品被轉載。

一、 賽裏木湖·昨天與今天

從烏魯木齊到伊犁,一定會路過賽裏木湖。

賽裏木湖位於博爾塔拉蒙古自治州境內,柯爾克孜人稱之為“奶湖”(色忒庫爾),漢語曾稱為“乳海”。今又稱“三台海子”。

這是一個極其美麗多姿的湖泊。

2007年8月1日,我們一行15人離開酷暑蒸騰的烏魯木齊,乘坐一輛小麵包向西駛去。一路經過昌吉、呼圖壁、瑪納斯、石河子、奎屯、烏蘇、精河、四台,駛向賽裏木湖。

因為北疆許多地方近些年都修了高速公路,交通比之過去大為改善,所以我們的車當天下午就趕到了賽裏木湖。

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賽裏木湖了,但見到她,我還是被她的美麗多姿所震懾……

第一次見到賽裏木湖是在1992年。

那是一個美麗的7月,是草原最迷人的時節。

就是在那個最迷人的時節,博爾塔拉蒙古自治州在最迷人的賽裏木湖畔舉辦“金花節”,我作為記者應邀參加了那次盛會。

7月的博州草原,到處綠草如毯、鮮花盛開。賽裏木湖周邊的草原上更是山水旖旎,景色絕佳。

那回,我第一次領略到賽裏木湖的美。

從遙遠處走來,隻見一大片藍色跳入眼簾,那就是賽裏木湖。賽裏木湖的藍是獨特的,你不得不承認,雖然同樣是水,但水的確會有不同的顏色。我見過黃河的水,那真是一片渾黃;我也見過大海的水,遠處是藍色的,沿岸也是一片橙黃。

可賽裏木湖的水真藍,而且她的藍還分為不同的深淺,有的地方是淡藍,有的地方卻是深藍、墨藍,有些地方呈現的是藍綠色,還有的地方在一片淡藍中突然呈現一條銀白色的亮光,仿佛給湖水鑲上了銀邊……

在這盆變幻莫測的藍色周圍,是一望無際的綠色的草原,起伏的草原上露出點點的白色,三五成群,次第錯落,仿佛是雨後露出地麵的一簇簇的白蘑菇,又如同綠色的大海上行駛的一領領白帆。那是蒙古人的蒙古包或者哈薩克人的氈房。

那一次,我們在賽裏木湖畔看了蒙古歌舞,參觀了賽馬和摔跤比賽。在蒙古包裏聽著蒙古敬酒歌喝了不少酒,醉意蒙矓中登上了湖中的遊船暢遊了仙境般的賽裏木湖……

那一次,我仿佛千裏迢迢,趕赴了一場感官的盛宴,至今餘味在心……

後來,我又路過了一次賽裏木湖,可惜隻是坐在車上遠遠地看著,沒能走近她的裙邊。

又是幾年過去了,今天我們終於又一次來到了賽裏木湖的身邊……

同事們忙著照相,尤其是那些天生愛照相的女人們,扮出各種表情,擺出各種姿勢,選取各種角度,仿佛要把這座湖毫無保留地用鏡頭搬回自己都市的家。

我則四處遊走,想知道這湖水為什麼這麼藍,這麼澄澈,這麼變幻多端,這麼搖曳多姿。

終於,我找到了一些原因:

主要是湖水周圍的山,山體遮住了一部分陽光,使照耀湖水的陽光既有太陽的直射,亦有透過山體的間接照射,所以使陽光呈現出不同的強度,而湖水也便呈現出不同的顏色,加上有些山影、樹陰倒映水中,更使湖水的景致變幻多姿……

怪不得看過青海湖的人說青海湖並不好看,隻是一望無際,無遮無攔,再沒有什麼變化,而天池、哈納斯湖、桂林山水,包括眼前的賽裏木湖則是有山有水,山水相依,水繞山走,山映水中……於是才斑斕多姿、變幻無窮……無怪乎,俗話說山水、山水,既有山,也要有水,那才相映成趣。

坐在車上,我們又一次盡情地飽覽賽裏木湖的風光,麵對著湖中那色彩不同的藍,麵對著山影倒映湖裏、雲朵飄在水中的奇幻,眼望著湖中那幾條跳動舞蹈的銀白色光帶,仿佛進入了童話的世界,科幻的離奇鏡頭……

哦!賽裏木湖。

二、 縱馬唐布拉·綠色的湖

第一天的行程很漫長,加上在賽裏木湖畔所耽擱的時間,車趕到尼勒克縣時已是午夜時分。

坐了一天車的我們,吃過夜飯就倒在尼勒克一家賓館的床上進入夢鄉……

次日早晨,我們的麵包車在哈薩克朋友的帶領下,向著唐布拉草原駛去……

沿途是一片綠色的世界。

如果你穿行過東疆的戈壁、南疆的沙漠,那你一定對伊犁河流域的大草原情有獨鍾。

我曾經多次穿行過新疆的大戈壁,那真是一望無際啊!一眼望不到天邊的茫茫戈壁一片荒涼,赭黃色的沙海真是如同大海一樣寬闊無邊,戈壁上吹來的風幹熱焦灼,仿佛劃根火柴就能點燃。汽車走一天也見不到一個村落、一戶人家,真的是茫茫戈壁灘、寂寞大無邊啊!

而眼前這片大草原呢?

我們在途中下車,隨意登上了一片山坡,腳下是茵茵的碧草,野花點綴其間,如同萬點星光。縱目遠望,遠近的山坡如同定格的海浪,起伏綿延、無邊無涯,真的是心曠神怡,真的是物我兩忘……

走下山坡,遇見幾個牧人,一問,是蒙古族,一個個曬得黝黑,麵容清瘦,麵相純樸。聊得投機,他們問我是哪裏來的,我回答是烏魯木齊來旅遊的,其中一個瘦小的問,你們團裏有沒有蒙古人?我說有一位,還是個美女呢!他就要認識一下。我指著單位正在走近的烏榮娜說:“看,她來了!”這個蒙古人端詳了一下,搖頭說:“不像,是漢族吧!”我告訴他,烏榮娜是真正的蒙古族,不信你們聊聊。我招呼烏榮娜走近,給他們作了介紹,他便用蒙語和烏榮娜說話。可惜烏榮娜從小上的漢語學校,蒙語基本不靈,隻能說“您好”“再見”等少數詞語。

我們告別他時,他還在疑惑:“她不是蒙古人吧!”

中型麵包車在草原公路上行駛,向著車窗兩邊眺望,兩邊都是一片綠色,而且,那綠隨著遠近高低和疏密高矮的不同,還有著深淺層次的錯落變化。有時淡淡,有時深深;有時若翡翠,有時如芭蕉。遠望,高山頂上的積雪在陽光下閃爍,那是海拔四千多米以上的西天山。她是新疆的女王,戴著白色的鳳冠君臨一切。稍遠些是一座座海拔不高的山,鬆柏森森,碧草茵茵。再遠些,就是這些連綿起伏的如巨毯鋪向天邊的草原了。一群群的羊雪白,一群群的牛金黃。還有駱駝、馬散落在綠色的草原上。給這寧靜的草原增添了生氣。看到這些自由的生靈,愜意舒適地生活在大自然的懷抱裏,真想變成它們無憂無慮自由自在……